“是吗?”卡纳斯眼眸中的光彩一闪而过,他靠近裴朔月,手臂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你是为了工作来的这里?”
裴朔月没有反应,他眼看着卡纳斯越靠越近,转了下自己手里的酒杯。
“不然呢?”裴朔月曲起腿,他拉近与卡纳斯的距离,将他们两只虫都笼罩在角落阴影中,“为了你的一星币吗?”
卡纳斯没有回答,他后背靠到身后的墙壁上,那些寒凉透过衬衫渗入到皮肤当中,将酒吧里面的热气驱散了一点。
“这么想要钱?”卡纳斯侧脸的线条柔和,那些闪烁而过的灯光从旁划过,照射出一点他脸上不甚清晰的表情。
“当然了。”裴朔月在阴暗中睁眼,他脸上的表情留着些不明所以的疑惑,“我没有多少钱,我来这儿就是为了生活。你呢?”
“我?”卡纳斯笑了声,“我也来这儿赚钱啊。没有钱,怎么养得起一只娇贵的雄虫?”
他们的呼吸缠绕在一起,裴朔月在嘈杂的音乐声响中开口道:“哪只娇贵的雄虫?”
卡纳斯按住裴朔月的后背,他们唇瓣偶尔触碰,只声音平静道:“你。”
裴朔月咬了下他的唇瓣,短短两秒后,他蓦地避开了和卡纳斯的接触,“一星币可不够。”
卡纳斯:“……”
裴朔月站起了身,他的休息时间不多,刚刚也只是趁着空隙和卡纳斯说了几句话。
裴朔月整理了一番自己已经有了褶皱的小西装,他擦了下眼角,那块儿的皮肤薄,不一会儿就露出了红色。
昆恩已经调好了酒,他看到裴朔月从角落站起身,悄无声息地将余光收了回来,“裴朔月,这是三号卡座那边的雌虫要的,你注意下顺序。”
裴朔月脸上的神情没有过多的变化,只是眼尾泛红,眼睛内部裹着一层水光,看着像是被刚刚那只雌虫调戏羞辱了一番。
昆恩皱了下眉,他压低声音,开口道:“裴朔月,你没事吧?要不要找老板?”
裴朔月拿起那几杯已经调好的酒,开口道:“没事。”
昆恩欲言又止,艾德瑞拉以雌为尊,雌虫调戏侮辱雄虫的现象并不少见,即使帝国已经颁布了法令,但还是有雌虫视而不见。
卡纳斯的名字在酒吧里面算是无虫不知无虫不晓,他以前来这里从来没有对哪只雄虫有过兴趣,没想到现在竟然看上了裴朔月。
昆恩看着裴朔月的身影混进酒吧的虫群里面,他摇了下头,顺手又拿出了一个新的酒杯开始调酒。
卡纳斯依旧靠在墙边,他目光从那些混乱的灯光中慢慢划过,将自己的身影都藏进了周遭弥漫的黑暗里面。
“卡纳斯,你今天不去玩儿吗?”旁边突然响起了一道清脆的声音,卡纳斯目光转向旁边,那只黑发浅灰瞳的雄虫刚好从外面进来。
卡纳斯嗯了一声,他开口道:“今天有事,没有时间。”
“啊?那挺可惜的,乐队刚刚换了一个新的架子鼓,你正好可以去试试。”比利坐到卡纳斯旁边,他朝乐队的方向指了一下。
卡纳斯没有回答,他支着下巴靠在吧台边,眼神毫无焦点的看着酒吧里面蹦跳的虫群。
“卡纳斯,你这次回来,要留多久?”比利抬头看向卡纳斯。
比利的个子要比卡纳斯矮很多,只到了他的胸口处。这样的身高在雄虫里面算是平常,只是和雌虫站在一起,雄虫自身的劣势就显露了出来。
但这些都不太重要。
比利是艾德瑞拉里面少见的没有被以往雄尊雌卑的思想熏染的雄虫,他懂礼仪,知进退,即使在艾德瑞拉也能得到许多雌虫的赞赏。
卡纳斯将视线转到了比利身上,比利灰色的瞳孔里面闪烁着生命的活力,一举一动都和他记忆里的某只虫重合到了一起。
卡纳斯无端地心里感到一阵烦躁,他偏过头,开口道:“明天有事,不会来。”
“好吧。”比利有些可惜,他默默无言地坐在卡纳斯旁边,突然看见了摆在旁边的酒杯。
他朝卡纳斯扬唇笑道:“卡纳斯,你也喜欢喝这种酒?这是新品,我也很喜欢,下次我请你……”
“不好意思,这是我的酒。”一道突兀的声音从旁边响了起来。
比利话还没有说完,只见一只白皙干净的手从旁边伸了过来。那只手轻巧地拿过吧台上的红酒杯,又快速消失在了他们的视线里面。
比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转头看向旁边,只见一只穿着工作服的虫站在他面前。
面前这只虫的身形高挑,虽然看着瘦削,但黑色的小西装穿上去,也勾勒出了他潜藏在里的身体线条。
比利对裴朔月留着点印象,卡纳斯昨天才特意点的这个服务员来送酒,没想到他今天又看到了他。
裴朔月眼神跳过比利,他对上卡纳斯慢慢眯起的眼眸,声音平静道:“你们继续。”
他转过身,拿着酒杯就离开了这里。
比利有些不明所以,他在这短短的十几秒里,似乎感受到了流动在他们之间的暗潮。
比利拘谨道:“卡纳斯,刚刚那个服务员,你认识他吗?”
卡纳斯看向裴朔月离开的方向,缓慢的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不认识。”
比利沉默了几秒。
他其实早就在进来之前就注意到了卡纳斯和裴朔月,他们两只虫躲在角落里面亲吻,完全把周围的虫当成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