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栀心疼。
她心疼自家小甜糕被人欺负。
虽然朝慕当场反击了回去,可阿栀还是不高兴。
阿栀侧眸看朝慕,朝慕已经没事人一样,靠她肩上昏昏欲睡。
阿栀,“……”
阿栀犹豫了一瞬,单手揽过小郡主清瘦单薄的肩,任由她靠进自己怀里。
阿栀的手轻轻拍朝慕手臂,带着安抚低哄,“没事的,有奴婢在呢。”
她得好好想想,怎么替小甜糕把这仇报回去!
046
“你说什么?朝慕把玉镯摔了?”
墨阳宫里, 俪贵妃听到这事,瞬间从贵妃榻上坐起来,连着搭在身上的狐裘都跟着往下滑了几分。
季姑姑低着头, 心里有些忐忑,怕俪贵妃责备自己差事办砸了。
毕竟跟城府深厚的皇后比起来, 朝慕就是个白纸一般的小丫头。可如今她竟被一个小丫头打了脸。
她代表的是俪贵妃,福佳郡主当着她的面砸了镯子不是要打她的脸, 而是在打贵妃的脸。
不过俪贵妃听到这事,惊讶之后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她依着凭几又歪靠回去, 眼底波光流转, 举手投足间自带风情。
俪贵妃今年才三十出头, 成熟妩媚的韵味是下面那些新人所没有的,外加皇后性子寡淡不如她闹腾会来事, 这便是她在后宫中稳坐贵妃之位的原因。
俪贵妃开口, 声音也是婉转好听,“摔了好啊。”
季姑姑有些懵,一时间分不清她在说正话还是在说反话, 试探着问, “娘娘的意思是?”
“她要是没有半分脾气我倒是真要头疼了,”俪贵妃微微眯起眼睛, “朝慕果真跟她那个死去的娘一样, 拼了命的要强啊~”
季姑姑不太懂。
“要强好, 要强才会让皇上想起朝蕴,才会让皇上疏远她, ”俪贵妃抬手扶了扶鬓角上的簪子,“这样我儿跟她的口头婚约才能取消。”
要是放在十几年前, 边疆战乱朝中不稳的时候,手握兵权的齐家的确是值得好好拉拢的对象,可如今太平盛世,兵权反而成了烫手的山芋,握着容易被皇上忌惮,可交出去又怕下场惨烈。
尤其是争权夺位的时候,皇子们轻易都不想明面上跟兵权扯上关系,因为容易被人拿来做文章,说有谋反逼宫的嫌疑。
因此和背靠齐府的朝慕比起来,拥有政权的辰相之女辰玥就成了香饽饽。
贵妃撇嘴,别以为她不知道,其余皇子也试图跟辰玥接触,奈何他们都比弘济年长几岁,已经过了留在太学院里的年纪所以这才没机会罢了。
所有说她儿子的人,都不过是嫉妒她儿子近水楼台先得“玥”。
“这事吴成海是不是也看到了?”俪贵妃问。
季姑姑点头,如实说道:“是,当时吴公公就在现场,……只是他并没有说什么。”
“狐狸一样圆滑的老东西,你指着他说话?”俪贵妃说,“着人将朝慕砸了镯子的事情说给皇上听。”
她本来就没指望吴成海能在皇上面前说什么,她要的不过是在皇上问起这事时的人证而已。
皇上知道这事,怕是要觉得朝慕私下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这才恼怒了她,连她送的镯子都不愿意要。
朝慕既然恨她那自然也恨皇上。
季姑姑应下,“奴婢知道了。”
“六皇子呢,今日又去太学院了?”俪贵妃随口一问。
季姑姑,“说是去国公府了。”
朝弘济跟梁佑安关系好,很多时候都处的跟亲兄弟一样。
“又去了?”俪贵妃下意识皱眉,叮嘱季姑姑,“等他回来告诉他一声,朝慕回来了,他尽量少去些国公府。”
季姑姑心里疑惑,“娘娘是怕皇上觉得他在拉拢梁国公,所以要避嫌?”
“是,也不是,”俪贵妃略显头疼,垂下眼声音轻轻,“但总归是要避嫌。”
毕竟她进宫之前,父亲是想把她许给梁国公的。她也的确同梁国公有过一段……
现在朝慕回来了,皇上免不得会想起大长公主朝蕴,从而可能会联想到她跟梁国公的一些过往。
季姑姑,“是。”
因为被朝慕跟儿子的事情打岔,今日装病的俪贵妃倒是忽略了一件事情。
皇上没来看她。
平常时候但凡她有个头疼脑热皇上总会过来问候两句,可今日迟迟没来。但贵妃心里装着朝弘济,又被国公府三个字分神,全然忘了这个微小的细节。
而另一边,朝慕跟阿栀也回到了齐府。
翠翠早就等在后门处,陈成见她孤独等着怪可怜的,趁着手里空闲没活,就拿了把油纸伞出来撑在翠翠头上,免得她淋成雪人。
见翠翠目光怀疑地看过来,陈成立马战术性后撤半步,撇清关系解释清楚:
“可别误会啊我没有别企图,我就是也想等郡主跟阿栀姑娘回来,这才顺手给你撑个伞。”
翠翠跟他是共战齐管家的友情,陈成目前也只想当好一个称职合格的管家不让郡主失望,心里对翠翠完全没有暧昧情愫,更没有其他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