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本来还担心这次回来,朝慕会跟他们生分,如今看来全是他们多虑了,孩子心里一直有他们。
齐豪夫妇十多年前便决定,不管朝慕是不是亲生的,在他们心底,这就是他们的小女儿。
如今见朝慕开开心心,两口子提了一路的心都放下了。
“见过将军,见过夫人。”阿栀行礼,面上不卑不亢,心里略感紧张。
有种女婿见老丈人跟丈母娘的感觉。
还没等阿栀紧张完,翠翠就上前一步跟着行礼,“见过将军,见过夫人。”
阿栀,“?”
翠翠跟她微微点头,示意道:放心,我帮你们遮掩,一定不让将军跟夫人看出蹊跷。
阿栀,“……”谢谢啊。
“这是阿栀,还有翠翠。”朝慕跟齐家夫妇介绍两人。
齐将军笑,“看着就聪明忠心,不错不错。”
齐夫人拉着朝慕的手,“你是同我们一辆马车回去,还是你自己坐马车回去?”
朝慕指着前方,“我跟阿栀和翠翠坐那辆车。”
“也好,你们前头带路,我们跟在后面。”齐夫人温柔安排,没多强求。
等朝慕离开后,齐夫人一把拉住准备骑马的齐将军,“来车里。”
齐将军一头雾水,“怎么了?”
“慕儿瘦了好些,人看着也有些疲惫,”马车行驶后,齐夫人皱眉轻声说,“定是在京中生活的不快乐。”
“你是说慕儿听到了风言风语?”齐将军脸一沉,“我就说应该回来的再早一些。”
“还有那个朝弘济,跟慕儿先有的婚约却又跟别人勾勾搭搭,不像话!”齐将军道:“我本就不喜欢他,解除了婚约我心里自然欢喜,但咱闺女终究是受了委屈。”
两口子光是想想都觉得难受,先是回京后有恶奴,后又有考试跟退婚,中间夹杂着她生母的风言风语,她能心宽体胖就怪了!
“既然回都回来了,”齐将军手搭在腿面上,沉声道:“那便不能让俪贵妃母子活得那么舒坦。我闺女不开心,他们也别想乐呵。”
齐夫人微微点头。
夫妻两人在后面的马车里说话,朝慕被阿栀扶着上了前面的马车。
翠翠依旧坐在外面。之前是觉得前面视野广阔不闷人,现在是觉得后面不合适。毕竟三人的车厢过于拥挤……
“我瘦了?”朝慕坐在车厢里,双手捧脸,眨巴杏眼。
“好像是,”阿栀这才留意到,“你跟你爹是一样的眼型,不过将军哪怕生了双杏眼都透着威严,你嘛——”
阿栀抿上薄唇眼里含笑。
朝慕幽幽看过来,“我的眼睛怎么了?不够威严?”
她凑过来,双手摸阿栀腰,手滑进她并拢的双腿里,“说嘛说嘛。”
阿栀攥住她的手,“威严威严。”
一个是老虎,一个是小猫,嗯,都威严。
朝慕这才哼哼着放过她,“昨夜折腾的太晚了,今天精神都不太好,不知道他们看出来了吗。”
那怪谁啊,阿栀睨朝慕。
昨天那缅铃塞进去没多久阿栀就想替她取出来,可朝慕敏感的很,哪怕阿栀轻轻拉绳她都双腿并紧,像只熟虾一样蜷缩起来不让碰。
她越这样,阿栀越想欺负她,把小甜糕弄出汁儿才罢休。
“如果母亲要问,”朝慕沉吟一瞬,“就说我太想他们了,这才没睡着。”
阿栀看朝慕,朝慕红着脸,心虚地扯起衣袖把脸遮住,然后露出一只眼睛悄悄看她,小声说,“下次一定节制~”
阿栀信她个鬼!又菜又爱要。
她们一行人回去的时候,依旧从贡院那边经过,临近晌午,举子们已经出来的差不多了,贡院门口也回归冷清。
齐将军撩开车帘朝外看,恍惚意识到已经三月中,算算时间,也到了春闱放榜的时候。
梁国公府,举子梁佑安正跪在书房里。
“爹,我刚回来……”梁佑安耷拉着脑袋。
他本来就在贡院里担惊受怕了两天,刚回到家以为能消停点,结果直接被“请”来了书房。
梁国公一声呵斥,梁佑安老老实实撩起衣摆双膝弯曲跪下来。
试问谁家的小公爷活得有他窝囊?家里没他半分话语权,不管是考功名还是娶媳妇,都是他爹说的算,现在在外面受了委屈,他爹不想着安慰他,而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这事本来跟你没关系,就你爱凑热闹非要掺和进去,这下好了,所有涉事的举子都取消了殿试资格,你这辈子顶破天也就是个贡士。”
梁国公拿着藤鞭抽在梁佑安身边的地上,啪啪作响,“我本指望你能进殿试,能考个进士光耀门楣,如今倒好,什么指望都没了。”
“我靠你还不如靠你妹妹,”梁国公鞭子指着梁佑安,“你这样,给六皇子当个垫脚石都没资格。”
梁佑安缩着脖子,心里不服气可又不敢反驳,只小声嘟囔,“我妹妹又不能考科举。”
一个内宅里的女子,指望她有什么用。
“她是不能考科举,但她能用联姻给咱梁家带来助力,能帮六皇子摆脱目前困境,你能做什么?”梁国公怒道:“你就会添乱,你可知道楚家因为你的事情,前前后后帮你擦了多少屁股,现在已经后悔把女儿嫁进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