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捏着袖口的衣料,抿嘴:“晓得了。”
待祁牧野远去,许朝歌凑到金伯一边,眨眼:“金伯,你看,我出的价钱够良心吧?我阿娘说,我们家往日也是种田的,整日面朝黄土背朝天,要体谅他们的辛苦,所以往日我们摊位前经过卖菜的贩子,我阿娘看都不看一眼,那些都是倒卖的贩子,赚的钱都进不到我们农民的口袋里。”
她指着祁牧野渐远的背影,骂道:“坏透了。”
金伯提溜着眼珠子,叹道:“行,四十文便四十文。我啊,是不赚一分钱。若不是同乡,我宁愿多等一会儿,也不愿意贱卖。”
许朝歌爽快地付钱,背起背篓:“金伯,今日忘带篓子了,待明日我还你。明日我再来光顾!您老早些回去,还能赶上午饭。”
祁牧野正在不远处的拐角等着许朝歌,待许朝歌走近,她自然地接过背篓,背在身上。
“姐姐,你一点都不听话,说好三十文,你偏要说二十文,瞧把金伯吓得。”
祁牧野将手中的铜钱还给许朝歌:“姐姐是大人,自然要有自己的主见。再说了,我这样一点点升上去,万一那老人家一时糊涂,就这样同意了呢?我还能以比你更低的价格买下。”
许朝歌撇嘴,低声埋汰:“老奸巨猾!”
祁牧野赏了一个脑袋瓜子:“我那叫取之有道。”
“姐姐,我们这是去哪啊?”
“北边啊!刚刚向人打听了一下,北边也有几处菜摊,说不定比那老伯便宜,往后买菜还能省下一笔钱。”
许朝歌学着祁牧野,踮脚给她来了个脑袋瓜子:“笨蛋,我们现在正往南边走。”
“南边都是商贩,没一处是卖菜的。”
祁牧野摸摸脑袋,没想到这小小年纪,力气不小,那一下打得自己脑袋嗡嗡的。
“原来你都知道啊。”
“那是自然。”许朝歌迈着大步,“做生意嘛,得知己知彼才行,不然被人坑了还在那傻乐,岂不让人看笑话?”
“既然你知道别处还能买到,为何还要去那一家?还要我配合你演那么一出戏。”
许朝歌叹了口气:“金伯身世凄惨,家中独子早逝,夫人又残疾,家里就全靠他那点卖菜钱过活。我买下他的菜,让他早日回去吃上午饭,照顾妻子。反正是举手之劳,况且我还能少走几家,少费点口舌。”
“既如此,为何还要我配合你压价?”
“我虽可怜他,但我也不能让自己吃亏。我和阿娘卖了这么久的面食,哪能不知道青菜的行情?”
“还是朝歌聪明。”
许朝歌晃晃脑袋,洋洋得意:“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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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第 11 章
祁牧野抓着背带,往上抬了抬:“你每日都会来这买菜?”
“是啊。”
“那多累啊,每天起个大早,赶到城门口,收拾好东西又要来买菜,每日这般来回都要花去不少时间吧?”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许朝歌说得认真,“现在日渐转暖,青菜放一个晚上就恹了,总不能以次充好,砸了自己的招牌吧?”
祁牧野无法反驳。许朝歌就是这样认真的人,绝不会因一些蝇头小利舍弃自己的道义,而这样的许朝歌,不就是自己一开始最希望看到的吗?
祁牧野长呼一口气,感叹道:“要是有冰箱就好了。”
她几乎是以气声感叹的,许朝歌没听清,探着身子在祁牧野眼前问道:“什么饼香?”
许朝歌嫣然一笑:“姐姐,你又饿了?”
她戳着祁牧野的胳膊:“这里都是些手工的玩意儿,可没有卖饼。”
祁牧野自知失言,不好反驳,只能接着许朝歌说下去:“是啊,走了那么久的路,确实有些累了,回去让江姨煮一碗面好生弥补一下。”
“不过······”祁牧野停下脚步,四下张望,“我们怎么走到这来了?这看着也不像是来时的路。”
“姐姐多年未来过这,我得带着你好好熟悉一下,不然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你又不识方向走丢了怎么办?”
祁牧野梗着脖子嘴硬:“谁说我不识方向的?你只消跟我说向前向后,向左向右,我闭着眼都能回城门口去。”
许朝歌掩着嘴偷笑,她看了眼祁牧野红脸的模样,又是可爱又是搞笑,干脆转过身去,笑得浑身颤抖。
“你干嘛,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祁牧野掰过许朝歌的肩头,心有不悦。若是旁人,她大可不必如此在意,可现在是在许朝歌面前出了此等洋相,自己好说也是她的姐姐兼老师,怎么可以有这样弱智的人设?
许朝歌笑得眼眶粉红,眼角泛着泪花:“姐姐,城中三岁孩童都能做到你所说的。”
“怎么可······”祁牧野下意识想反驳,却又想起古人的智慧,古人向来比现代人早熟,说不定真的像许朝歌说的那样。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看着周围的事物随口道,“这边这么多精美的东西,你喜欢哪样,姐姐买与你。”
“姐姐没有钱,怎么买给我?”
祁牧野摸摸空空如也的口袋,是啊,自己刚穿越过来,现在身无分文,又怎么给许朝歌买东西?现在不是在双横村,不能像之前那样钓鱼养家了。
“那便你先垫钱,我回去向江姨说明情况。我在面摊上干活,江姨定会给我开工资,到时候以工代酬,以我的劳动抵那部分钱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