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姨。她望向远处蔚蓝的天空,又叹息着。若许朝歌与翁子渡成了家,江姨留给她的三个愿望就全都完成了。剩下的,就只剩许朝歌的身后名这个主线任务,只要许朝歌一直秉持初心,只要没人相信许朝歌会贪污受贿,任史官如何造谣,早晚会真相大白。
许朝歌的声名,便由她来造势吧。来尹江一趟,总得给她留点什么吧?
“客官,你可是蓬门面馆那位教人识字的说书先生?”老板将茶叶放到桌子上,打量着祁牧野,小心问道。
祁牧野点点头:“正是。”
“啊真是你,我就说我没看岔眼。”老板激动地握住祁牧野的手,“鄙人有一闺女,正是上学的年龄,整天嚷着要去读书。但我一个做买卖生意的,尹江的教书先生都不放在眼里,加上我家闺女不过一介女子,既不能考取功名,也不能孝敬他们,先生们都不屑收这个学生。听闻先生在蓬门面馆教跑堂的伙计识字,就想来问问,先生是否愿意教我家闺女?”
他拍着胸脯保证:“我闺女听话得很,绝对不会给先生添麻烦。若先生同意,先生要多少学费我都肯。这包茶叶就当作是孝敬先生的。”
“我学识粗鄙,也没什么能留给闺女,只盼着她能学点东西,在世间立足,免教人欺负了去。”
祁牧野静静地听完老板一番肺腑之言,稍作思量,便答应了。
“老板,我之所以能在蓬门面馆教学,全仰仗面馆的许姑娘心善,愿意让底下人识字,不然哪个老板愿意让自己的员工闲着捣鼓别的事情?恨不得一人当两人使才是。况且当初我无处可去,全靠许姑娘收留,解我温饱之忧。学费之事,还望明日在面馆闲时与许姑娘商议,她的场地,由她做主。”
老板连连点头称是。
“这包茶叶钱我照付,我们一码归一码。”
老板激动地将祁牧野送到门口,踮着脚直到见不到祁牧野的身影才肯回到店内。
祁牧野气定神闲地迈入面馆,叫来明理,让他将面馆所有的茶水都换下来。
“咦?子渡呢?”祁牧野环顾四周,愣是找不到翁子渡的身影。
明德一脸同情地走过来,拍着祁牧野的肩膀。这傻人,老婆都要被人抢走了,还到处找他的情敌。
“翁公子回去了。”
“咦?怎么不坐坐再回去?”!祁牧野翻着手中的书,“我还给他买了新书呢,正准备和他一起看。”
“算了算了。”她摆摆手,“明日再给他吧,今日我先看。”
“祁牧野。”许朝歌拦住她的去路,“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祁牧野往旁边挪了一步,拱手道:“许姑娘有什么话不妨在这说,祁某身上还有许多事情。”
许朝歌直视她的眼眸,十分坚定:“如果你想让我在这说的话,我也不介意,只是你不要后悔。”
面馆几人火速聚集在一起,咬着手指静静观察争锋相对的二人。
“许姑娘。“祁牧野放软了语气,“现在正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情不妨下班了说,免得影响面馆生意。”
“好。”许朝歌点点头,“那我便在家中等你,你记得回来。”
面馆几人瞳孔地震,面面相觑。什、什么东西?在家中等你?等等等等,脑子突然转不过弯了。
“珉仪。”许朝歌转过身,吩咐道,“收拾收拾准备打烊,今日大家早些休息。”
叶珉仪还在状况外,待许朝歌走远了她才回过神来,追上去:“姐姐,什么意思啊?现在就打烊吗?我们一个客人都没来诶!”
你还没跟我说你与祁公子什么时候住在一起了?
姐姐——你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呐!
叶珉仪屁颠屁颠地跟着跑到后厨。
祁牧野保持着拱手的姿势僵硬在原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都需要时间消化,包括许朝歌要跟她说什么话,她都需要时间做足准备。
“祁公子。”曹炎试探着往前一步,“许姑娘说的——是什么意思呐?”
“对啊,为什么会说在家里等你?”
祁牧野正心烦意乱,她挥挥手,赶走几人:“既然许姑娘说打烊,大家便照做。老板的话哪能不听?”
许朝歌动作很快,祁牧野刚坐到位置上整理思绪,她便整理好东西,站在门口等着面馆关门。
“祁公子。”叶珉仪有些心虚,小心翼翼地靠近,“打烊了,姐姐等你出来呢!”
她再愚笨也看出来了,眼下这局势,多半是她添油加醋惹的祸,早知道就不掺和两人的感情了,净添乱。
她双手紧握,垂于身前,低着头不敢去看祁牧野,巴不得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为零。
祁牧野只哦了一声就开始收拾。许朝歌突然要面馆打烊,无非就是因为刚才她的落荒而逃,不管怎么样,总得给她一个解释,不然怎么说都觉得奇怪。
她将桌上的资料原封不动地装回背包里,跟在叶珉仪身后,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大门锁上,脑中不断为自己刚才的古怪找借口。
“真打烊了啊?”曹炎轻声问道。
明德:“门都锁上了,还能有假?”
“但今日一单生意都没做啊!”
明德啧了一声,怪他没有眼力见:“你没见那两人气氛怪着吗?”
几人推搡着,将明理推了出来:“许姑娘,若没有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明日,我们还上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