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会不好奇?”
“因为她从不会瞒我,还未等我开始好奇,她便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讲给我听。”
陈诉:……我的沉默震耳欲聋。
“罢了,我进去找她们。明日我还有事,我得去向陆大夫辞行。”陈诉一跺脚,转身朝里走去,还未走几步,他便停了下来,扭头拉着许朝歌,“你过去看看。”
“何事?”许朝歌看着陈诉紧绷的侧脸,心生疑问。
“你亲自去看看就是。”
两人站在门口,看着院子里相拥的二人沉默不语。
“姐姐明明已经有了你,为何还要与陆大夫拉扯不清?”陈诉咬着牙说道。
许朝歌看着两人的背影,再度看向七窍生烟的陈诉,忍俊不禁:“姐姐也是女孩子,她与陆大夫说些体己话罢了,你为何有这样大的反应?”
“她毕竟与你有婚约,怎么可以和别的女子这般拥抱?就像两年前她给别的女子写情书一般,朝歌,难道你不会介意吗?”
许朝歌靠在门框上,目光缱绻:“我相信她与别的女子不过是单纯的姐妹情、友情,我相信只有我对她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倒是你,若你心中在意,应该及时说出来才是。你不说,旁人如何能猜懂你心中在想些什么?”
陈诉一时语塞,他挠着脑袋,语无伦次:“我、我哪有在意,我只是为你,我只是为你打抱不平罢了,你等了她这么多年,不应该被她辜负才是。”
许朝歌笑道:“她不会辜负我。”她看了眼远处拉开距离的两人,提醒,“陈诉,你也二十七八了,陈叔陈婶年事已高,若你心中有意中人,应该早些说出来才是,免得留下遗憾追悔莫及。”
陈诉的视线瞟向别处,急忙将自己摘出去:“我自有分寸。”
院子里的人又在那说了许久才肯转身,瞧见门口的两位,二人对视一眼,缓缓向他们走来。
被人戳中心事,陈诉匆匆向大家告别便逃也似的离去了。
“亦侠如今身体可还好?”陆琦又问道。
“尚可。”祁牧野回想起伍亦侠爬树时的灵活模样,改口,“很好,我去的时候她还亲自爬到树上给我摘柿子,一点都不费劲,不知情的人完全看不出来她已经八十五岁了。”
陆琦满意地点头:“那便好,她自小就爱动,没想到老了也是这般模样。”不过转眼,她又开始叹息,“没想到她等我那么久。”
“当初我是说过让她等我,但当时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毕竟在那个年代,活一天是一天,哪有什么未来可言呢?没想到我随口一句话,竟成了她一生的羁绊。”
许朝歌虽不清楚她们聊了什么,但从陆琦的回答中能猜到这大概,她上前按住陆琦的肩膀安慰道:“就是因为你那一句等我回来,她才在这乱世中有了一丝希望,再多等等,再坚持一下,或许就等到你呢?”
陆琦沉默一会儿,释然笑道:“若是他人这般劝我,我大抵是不理会的。你是最有资格说这样的话的人。”
她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态,伸腿踢踢祁牧野的脚尖:“过来让我把把脉,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若是没有,便让许姑娘回家教训你!”
被点到的两人纷纷低头哂笑。
夜已深,陆琦给祁牧野抓了大把的药,联合许朝歌一起威胁她将身子照顾好才肯放她回去。街道上更夫正敲着竹梆子,发出“咚咚”的声音。瞧见两人相伴的身影,更夫挥舞着竹棒,轻声道:“更深露重,早些回去歇息。”
祁牧野提着药包行了个大礼,挽着许朝歌快步朝家中走去。
“那我便——进去歇息了?”洗漱完毕,祁牧野指着房门轻声询问。
“嗯。”许朝歌点点头,“今日时候不早了,明日多睡会儿,陆大夫也说了,你得静养才是。”
“知道了,明日你还去工地吗?”
“要去,如今我们打算将河流改道,划到石镇那儿去,如此往后大旱也不必过于担忧。”许朝歌又嘱咐道,“中午我再回来一趟,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带过来。”
祁牧野捏着许朝歌的鼻子抱怨:“许朝歌,现在我可还比你年长几岁,怎么把我当孩童一样?吃饭这种事我还解决不了?”
“不是把你当孩童。”许朝歌笑着拿开祁牧野的手指,“我只是想寻个借口多见你一面。”
“明日想吃什么?”许朝歌再次问道。
“想吃……”祁牧野在脑海中思索一阵,“李记的那家馅饼,不知道还在不在。”
“还在,明日我给你带过来。早餐的话,家中还有一些米,不如明日你自己煮一些?”
“你又是让我睡久一些,又是让我煮粥喝的,怎么这样自相矛盾?”祁牧野上前抱住许朝歌,“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还想与你多待一会儿,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这样就好。”许朝歌踮起脚尖,在祁牧野的嘴唇上迅速地亲了一下,“时候真的不早了,快进去歇息吧。”
祁牧野松开怀抱,手指依旧紧紧勾着许朝歌。
“进去睡吧。”许朝歌催促着。
“不如明日我起早一些,送你出门?”
“不用,你睡你的,明日我来找你。”许朝歌担心两人这般磨蹭又要浪费大把的时间,她推着祁牧野进屋,拉着门把手,“快些睡,我明日还要早起,耽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