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牧野与许朝歌相视一笑:“那是自然,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走了,我离不开我的夫人一步。”
许朝歌低头轻笑。
“你啊!”林英侠看向低头羞赧的许朝歌,内心感慨,真是——许久没见到这样的许朝歌了。她伸出手指戳着祁牧野的肩膀,“就你小子嘴甜,往后可不许再让我们朝歌吃苦了。”
祁牧野:“那是一定的。别说姐姐不许,我自己也舍不得让夫人吃苦。”
外边有人在寻许朝歌,她与祁牧野交换眼神,手指依依不舍地分别,转身处理正事去了。
见许朝歌走远,林英侠往祁牧野处挪动几步,刻意压低嗓音,提防着不断经过的旁人,问:“姐姐问你件事。”
祁牧野顿首:“姐姐请说。”
“你——”林英侠轻咳一声,颇为不自然,但出于内心的好奇与娘家人的责任心,硬着头皮问,“这八年在外,你可有旁的妻儿?”
祁牧野一时默然。见林英侠神情开始急迫,才缓缓绽放笑脸,无奈道:“姐姐怎会这样想我?朝歌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我怎会与旁的女子生儿育女?”
林英侠的视线不敢落在祁牧野身上,她往外挪了一步,刻意与祁牧野保持距离,以僵硬的语气掩饰内心的尴尬:“我又不了解你,你出门在外这么多年,我如何知晓你是否在外有了旁的女人?你的岁数也上来了,整个祁家就指望你开枝散叶,让我如何放心?”
祁牧野笑得停不下来,她发自内心的开心,欢喜于许朝歌身边有这样一个真性情又这样真心待她好的姐姐,不至于让她凡事都自己一个人扛着。笑得腰肢发酸,祁牧野拍着胸脯缓了好久才正色道:
“姐姐担心的是,你是朝歌的姐姐,是应该这样想我。只是我与朝歌成亲,并不是奔着延续香火,开枝散叶去的。我与朝歌只因心之所向而喜结良缘,她的心中有鸿鹄之志,我不忍因我的私事耽误她的志向。”
林英侠疑惑道:“可是你们家三代单传,你父母不急吗?”
“祁家传到我这一代,我如何选择,全由我自己决定,旁人无权左右。”祁牧野低头盯着林英侠的双眸,“姐姐,朝歌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你该比我更清楚,你难道忍心让朝歌的事业因此等俗事止步不前吗?”
“在我心中,香火远没有我的妻子重要。”
林英侠还想再添些什么,祁牧野干脆破罐子破摔,打断:“况且,我家三代单传,这八年,你们也该有所猜测。面对朝歌这样美丽的妻子,我自然是无法做到无欲无求,只是无论我与朝歌如何努力,我始终无法让朝歌怀上孩子。”
她看着林英侠,点头道:“正如你们猜测的那般,我不行。”
林英侠试探道:“是你的问题?”
“是我的问题。”
林英侠放心地松了口气,往后再有人在她妹妹身后嚼舌根,她定是要当场打回去。只是——这人说了那么一番冠冕堂皇的言论,感情是为自己不行找借口,亏自己刚才还狠狠感动了一番。
林英侠停下脚步,转身回望祁牧野的背影。不过眨眼的功夫,这人就屁颠屁颠地找自己夫人去了。林英侠笑出了声,转而放心地转身向前走去。哪怕问题出在他的身上,那也比那些明明是自己的问题却怪罪到妻子身上的孬男人好,虽然没有孩子实在是件憾事,但······
许朝歌这么多年没有白等。
—
“你饿不饿?”许朝歌事务繁忙,一整个下午在工地上听人汇报情况,几乎没喝上一口茶,好不容易停歇一阵,她才想起来身后有这么一个不停晃悠的人。
祁牧野老实地点头:”有点。“她这次来得突然,在睡梦中来到铭朝,又在这跟着许朝歌百无聊赖地”忙活“了一下午,肚子里确实空空如也。
许朝歌笑着无奈地睨了她一眼,拉着祁牧野起身,怪道:”肚子饿了为何不与我说?我若没想起来,你便一直扛下去?”
“我看你一直在忙,不好打扰你。”
“笨蛋祁牧野。”许朝歌转身整理祁牧野的衣领,“又是一件我没见过的服饰,多亏它们,我每次都能一眼认出你来。”
祁牧野牢牢握住许朝歌的手:“这是最后一件了,往后你无需再找我,无需再等我,我会主动出现在你身前。”
许朝歌嗯了一声,拉着祁牧野往外走。她们一整个下午都待在工地上临时搭建的小帐篷内,许朝歌先行掀开门帘,在外面等待祁牧野弯腰出来。她看着外面萧瑟的秋景,不知为何,竟被她瞧出一丝春意来。她牵着祁牧野的手指,不时朝身后那人看去,问:
“你想吃什么?李记的馅饼你可还记得?”
祁牧野回想起当初的承诺,心中泛起一丝酸涩,过去八年,她竟还记得。她忍住泪意,佯装出笑容,回答:“记得,我们一起去吃。”
“自然是要我们一起去吃的。”许朝歌回过头来,一改往日的稳重,欢快道,“桂花酿你可还想吃?闲时我与珉仪摘了不少桂花,酿了桂花蜜,正巧你回来了,可以给你做一碗桂花酿。”
不过片刻,她又不好意思道:“你突然回来,让我失了分寸,什么都想做给你吃,不曾问你能不能吃下那么多东西。”
“可以。”祁牧野说道,“你给我多少,我就吃多少,我现在很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