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你看见的就是血,”崇禧说,“只不过在你走后有人把血迹收拾干净,并在地上撒了花瓣,让你误以为你看错了。”
不远处,女孩来到崇禧身边,告诉她:“我是王梓乔……就是已经去世那个人的朋友。”
崇禧不解,问:“你是她的朋友,为什么要帮我?”
“我隐隐觉得你是对的,”女孩抚摸自己的即将显怀的肚子,说,“我想为我的孩子积德,也为我爸爸积德,希望他能投个好胎,下辈子大富大贵,不要在做农活了,他的腰受不了。”
“确实,他刚刚一直在捶腰。”
女孩的眼圈顷刻间红了,眼泪落下。
崇禧安慰她:“他并不希望看见你难过,更希望你能幸福。”
“谢谢你,真的很感谢你。”
没过多久,警察就过来了,节目组说清一切后,在警察的要求下,关闭摄像机,由他们带路走向地窖。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地窖打理得井井有条,非但没见什么土豆白菜,反而看见设备齐全的电子产品。
冰箱、电视应有尽有。
在警察的要求下,王启民被迫打开一扇锁紧的大门,霎时间门内景象闯入所有人眼中。
和一整面墙那样大的书柜,上面工工整整摆满了海报、唱片、周边、卡片……那上面的人就是令语昂。
淡粉色墙壁,黑色书柜。
一切都与崇禧阐述得一模一样!
确认王启民在说谎,这里根本没有任何国家需要的材料,摄像头被允许再次打开。
令父令母仿佛陷入了未知又迷茫的世界,看着整个房间里自己儿子的照片,颤抖着双臂拿起,轻轻护在心口,眼泪连成线,源源不断都是痛惜和愤怒。
他们不知道此刻该谴责痛骂对方,还是该保持优雅,毕竟这房间全都是令语昂的眼睛。
那样深邃、阳光,笑得开心又英俊。即使是照片,为人父母也不忍在爱子面前失态。
陈泽作为主持人必须打破这样的气氛,问王启民:“所以您能解释一下吗?”
事到如今,王启民知道自己瞒不住了,抿了抿唇,开口:“是,我们家是超生了,王梓乔就是我闺女,是我的小女儿。”
说完,恶狠狠盯着令语昂的父母:“你儿子酒驾撞死了我女儿,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你们反倒找上门来了!赶紧赔钱!”
“分明是你女儿纠缠我儿子!还骗我儿子已经走了,半路跑出来拦车!”
“谁能证明?我问你谁能证明我女儿故意拦车!就凭一个神婆啊?我们国家判案要靠神婆一张嘴啊?我女儿的死你一定要负责!”
“既然这么说,那你也不能证明,是令语昂撞死了你女儿啊。”
说这话的人是崇禧,黑烛已经燃烧完毕,她双臂自然吹下,冷冷重复他的话:“难道就凭我一张嘴?”
“你——”
“又或者,”崇禧眼睛微眯,“是你亲眼看见了?”
“我怎么能看见!?”
“我要再重申一遍,”崇禧看向摄像头,沉沉开口,“令语昂没有酒驾,也没有肇事逃逸。这一切都是被人算计的,至于证据——”
她抬手,眸色锐利,指尖直指王启民的鼻子:“我就给你证据!”
人群再次回到当初挖棺材的地点,那些没进村长家里和地窖的村民们都围在这边,但因为害怕,只敢站在对面远远地看。
警察在这里,再没有人敢干涉,紧紧钉住棺材的四颗钉子终于被撬开,那里面除了一具已经无法直视的尸体之外,还有一瓶骨灰,上面写着:【王梓乔】
有红线绕在尸体的手腕上,另一端紧紧缠绕在瓷瓶上。
金丝红布盖在尸体和瓶子上,那上面竖着写了八个大字。
永 百
结 年
同 好
心 合
这‘视觉盛宴’让所有人不寒而栗,法医需要将尸体带回去检验,在那之前,他们都不约而同看向崇禧。
“请问……可以直接拿吗?”
“剪短红线就可以,没关系。”
最终剪刀辗转几番,没人敢上前,最终还是到了崇禧手里,红线一分为二之时,王启民的啜泣声响起。
他说:“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就是太爱我女儿了。”
陈泽拿着麦克走过去:“所以那天晚上你真的看见了?”
王启民抹了一把眼泪,点头:“梓乔那么晚不回家,打电话也不接,我急着去找她。刚走到鹿山公路就看见一辆车翻了,走近一看是梓乔躺在地上,已经断气了。”
“我又发现另一个死了的人是令语昂,就是她一直追的明星。她总和我们说喜欢他,还说要嫁给他。我就想着,反正已经死了,不如圆了我女儿的梦。”
“她活着的时候,一直追明星,那可是明星啊!高高在上每天上电视的人!我们普通人怎么可能追得到,所以趁着这个机会,就给他们两个办了个婚礼,让梓乔能在天上开心,也算是赎罪。”
“赎罪?”陈泽不解。
“我女儿一辈子不能进我们家的户口本,不能在外面管我叫爸爸,因为我家经常接待镇上领导,还有邻居串门,所以我女儿只能住在地下室,能看见光的地方不能有她的东西,这是我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