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禧点了一块蛋糕和一杯奶茶,趁着没人注意,小声跟齐世说:“我们就在这里等半个小时,我知道一个非常好的看烟花位置。”
齐世问:“不是在外面?”
“是外面,但不是在地上。”
齐世思忖一阵,问:“是在钟楼里?”
崇禧笑:“猜对了一半。”
蛋糕吃完后,他们走进钟楼,钟楼只对外开放三层,再往上需要卡。
但秦老在这里有股份,给了崇禧电梯卡,她可以随意去到任意楼层。
“秦老你记得吗?”
齐世点头:“秦清风的父亲。”
“没错,他还给我在公司里专门创建了一个职位呢,换句话说我也是工作人员。”
齐世微笑,赞许的目光看着崇禧。
从前天台上那个娇小的女孩,如今早已能够独挡一面。
崇禧,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人。
无论是多远的以前,都能给他活下去的动力。
电梯直接到达最上面一层,崇禧轻车熟路找到安全通道,抬眼就见通往顶层的梯子。
“你先上去。”她说着就爬上梯子。
齐世则先带着小狗飘上天台。
等崇禧再上来时,看见的是齐世的高大的背影,抱着狗站在城市的最高点,俯瞰北秋一片盛世。
“马上就要到12点了。”崇禧弯腰看近在眼前的时钟,平时看着最短的时针出现在眼前,仿佛庞然大物。
齐世没见过这里的烟花,崇禧告诉他:“去年我见过,那时候我还是个普通人,我就站在那个位置——”
她手指着一个卖气球的摊子,说:“那个老奶奶去年也是站在那里,见我一个人待很久,还给了我一个氢气球。”
那天,崇禧和袁臣宇吵架。
原因是袁江给了两个人一模一样的压岁钱,袁臣宇就阴阳怪气地说她又不是袁江亲生的,不配拿这么多钱。
袁江和周兰虽然话里向着自己,但又多给了袁臣宇几百块。
晚上,崇禧听见周兰小声指责袁江装大款,过个年还给外来人一份压岁钱,真是有钱没地方花,闲出屁来了!
除夕之夜,游子归家,所有人都在一片祥和之中,唯有崇禧孤独地在街头‘流浪’。
这世界上所有的快乐仿佛都刻意绕开她,又或者是根本没将她纳入世界之中。
挥洒快乐和幸福的时候,在她头顶支起了一把伞。
她静静地坐在路边,看烟花冲上天际。
一簇又一簇,转瞬即逝。
崇禧说:“后来,那个奶奶问我住在哪里,要给我家人打电话。我不说,她就又问需不需要送我回家。”
“当时的处境实在令我难以启齿,所以我拿着气球转身就走了,连一句谢谢都没好意思说。”
崇禧看着远处那个善良的面庞,轻轻靠在齐世的肩膀上:“我欠她一句谢谢,待会儿放完了烟花,就去把所以气球都买来。”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恐怕,这也要成为遗憾了。”
两个人均是一怔。
崇禧回头,身后站着一个头发凌乱,穿着明黄色长袍的男人。
长袍下摆绣着一条龙,张牙舞爪的模样,与他相似。
“陈景尧。”崇禧开口。
陈景尧向前飘了两步。
他的脚没动,脸上毫无表情,漂移的速度比齐世还要快。
“伟大的通灵师……”陈景尧歪了歪脑袋,形成一个大于90度的诡异角度,“可惜现在不是了。”
崇禧吞了下口水。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她对鬼魂无可奈何时,陈景尧出现了,还识破了她现在的状态。
陈景尧的脑袋缓缓恢复成原样,看着齐世,语气轻松道:“你这一次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在梦境里躲了这么久,还想起了前尘往事。只可惜,还是被我找到了。”
“这样也方便了,省得我每次杀你之前,都要告诉你为什么,这几世下来,说的口干舌燥。”
崇禧警惕地看他,问:“你究竟是怎么知道齐世一直在我梦中的?”
“让你们死个明白也好,”陈景尧说,“我早就猜到他一定找了个空壳子,所以让我徒弟格外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徒弟?”崇禧思忖一阵,沉声说:“陈泽。”
话音刚落,天台门被推开。
早就被全国通缉的陈泽出现在她眼前。
他站在了陈景尧身后,戴着墨镜,露出粗重的眉毛……
崇禧瞳孔骤然缩紧:“你是躲在牌匾后面的人!”
那天是红线第二次为她释放危险信号,崇禧看见有人站在商场牌匾之后,高高举起花盆,砸向地上玩耍的小孩子。
也正是那天,被自己诅咒过的方同出现,开车差一点撞到自己。
崇禧之前如何也看不到这个人的长相,猜想过一定是被陈景尧给干扰了,但却没想到,那个人竟然也是陈泽。
陈泽没有否认,阴恻恻开口:“不仅如此,我还是那个毁了展展前途,在他沿途路上设置障碍的人。”
崇禧毫不意外地说:“这一点我要是预测不到,还真就白白拿下你给我的冠军水晶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