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看出来齐世的变化,因为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这一次,魏远警惕了不少。
走了几步就回头看看。
刘颖还跪在地上呕吐,她几乎要将一辈子的饭都吐出来
魏远不再犹豫,对着齐传惊恐的脸举起铁锹。
“求求你——”
嘭!
“……我,我是你爸爸,你,你是——”、
嘭!
“……”
嘭!
嘭!
嘭!
嘭!
……
魏远相信,现在就算是齐传的亲妈过来,也不会能认出,这张血肉模糊的脸是她的孩子。
做完这些,缓缓转头。
刘颖面色煞白坐在自己呕吐物上面,她亲眼目睹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纵使死的那个人是她生平最痛恨、厌恶的人,但一个活生生的人以这种方式惨死在面前,还是令她无比震撼。
就算是她想要杀人,也只敢选择用老鼠药掺到饺子馅里的方式,根本没想过把人活活打死啊。
魏远现在还不急着对付她,翻遍了这个房间的抽屉,找到一卷干净的纱布缠在脑袋上。
勉强止住血后,他缓步走向刘颖。
刘颖抱着自己受伤的手,另一手掌心还攥着被咬掉的一截,哭着求饶:“我错了,我不该给你吃饺子,我,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别杀我,别杀我……”
魏远转身,背后对着她,用手一指:“包好了吗?”
刘颖看着突然陌生的儿子,第一次心生畏惧:“包,包得不错……”
下一刻,她视线中的齐世放大,手里握着一把刀,以闪电般的速度冲过来。
她只能看见一次刀刃的寒影,因为接下来都已经被红色覆盖,她看见齐世的手臂晃动到重影,看到他脸色稳定,眼神锐利,丝毫不见慌乱。
身体从剧痛到无感,她脑袋一歪,临死前眼睛也没能闭上。
他们万万没想到,本来想要送齐世上西天的晚餐,竟然是提前做给自己的。
--
魏远到底还是小孩子,死的时候年纪也没多大,见到崇禧时,抑制不住眼神躲闪。
崇禧看着熟睡的齐世,头上缠了好几圈纱布,埋怨地看了魏远一眼。
魏远抿唇:“我尽力了。”
“你去投胎吧。”
魏远哭丧着脸:“你说过不送我去投胎的!”
“我从来没说过不送你投胎。我倒是说过别让齐世受伤,你知道伤到头部有多严重吗?”
魏远缩着肩膀坐在一旁。
停顿一瞬,崇禧眨了眨眼,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我帮你给阴差传了句话,你毕竟罪孽深重,早晚要还,不如趁我还能说得上话时去还。”
魏远只是一个有些怨气的漂泊灵魂,他知道自己早晚会被阴差抓到,到那一天,一定是他的末日。
“那我能等齐世醒了再去吗?”
“你要知道,他不是曾经的齐世,现在是他崭新的一生,他连我都不记得,怎么可能记得你。”
“那我要去和我的朋友打声招呼,就是上次和我一起踢球——”
“那个人已经去投胎了,我送的。”
魏远叹了口气:“好吧。”
他一步三回头,哪怕再不舍,还是走了。
一走到阳光之下,刺眼的光芒就把他笼罩,不多时,面前一阵阴影,阴差愤怒地看他:“你小子可真能跑,跟我回去!”
魏远把崇禧的信交给他,对方看后哽了一下,本来凌厉的眉眼也耷拉下来。
“跟我走!”
阴差转过身,魏远听见他小声嘀咕了一句:“还有这背景……”
--
齐世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生活在一个整洁又干净的房间。
脚下拖鞋踩上去柔软又不真实,他脚一歪,以为踩在了云彩上。
后脑的痛感很快袭来,一摸才发现有一块包裹严实的纱布。
那天发生什么了,他只记得妈妈给自己端来了一盘饺子,到底吃没吃,已经没有印象了。
但现在脑袋已经受了伤,恐怕是没吃,所以妈妈生气,才把他打成这样。
齐世只觉得全身酸痛,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现在几点,如果不回家一定会被爸爸妈妈打,想到这马上朝房门走去,刚打开门被眼前富丽堂皇的景象震惊。
这是一栋三层别墅,旋转楼梯,从上往下看还有些眩晕。
脚下的地毯光滑又柔软,无论怎么跳都不会发出声音。
他只在电视里看过这种房子,一般都是穿着格子裙和小西装的男孩女孩的家。
穿着制服,戴着围裙的保姆走过来,关切地问:“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头晕吗?”
齐世摇头:“不晕。”
“饿了吧,阿姨给你准备了早餐。”
丰盛的早餐很快就端过来,是他从未见过的种类。
各种类型都有,他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齐世早就饿了,狼吞虎咽吃起来。
他吃的时候,保姆告诉他:“你的父母把你送到了寄宿学校,这里是学校为你提供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