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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儿来的小贼这么嚣张,偷东西竟偷到他这里来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却不是宝库,这人究竟是如何进来的?
  今日岑裕散去内力,常德特意抽调了不少善战的护卫把守门口,按理不该让人如此轻易的闯进来,更何况他从头至尾甚至没听到一点打斗的响动。
  岑裕心底蓦地一沉。
  京城何时出了这样的人物他竟不知道。
  她究竟有何意图?
  就在岑裕暗自揣摩时,却见那小贼最后在浴池旁边——他的正对面停下了脚步。
  她的话打破了岑裕的最后一丝侥幸。
  “咦?这水里怎么还藏着一个人?你是要自己出来,还是我请你出来?”
  甜美的少女音,但却很陌生,岑裕记忆力过人,见过一面的人都不会忘,看来她不是自己曾经见过的人。
  不清楚来意,不清楚目的,连身上这套夜行衣都是岑裕家的,丝毫判断不出她的身份。
  这局面对岑裕来说实在太被动了。
  岑裕的额角不知不觉渗出一丝冷汗。
  就在他思索破局时,对方又有了新动作。
  她似是低头从地上捡了两颗鹅软石,放在手中有一下没一下的抛着,石子相击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这声音给了岑裕巨大的心理压力。
  噗通。
  岑裕最终还是选择破水而出。
  内力的事情除了岑裕和几个心腹之外无人知晓,连李滔也被瞒在鼓里,他料定面前这人不清楚这件事,因而依旧摆出往日做派,泰然自若的倚靠在池边,抬眼看去时冷若冰霜:“你是何人,竟敢擅闯督公府?”
  “这里是督公府吗?”少女嗓音带着讶异,“我只是随便找了个看着富丽堂皇的府邸进来而已,没想到竟是督公府。”
  “看来我运气不错。”
  “运气不错?”岑裕掀起眼皮,冷笑一声,“你可知我东厂在外究竟是什么名声,竟让你觉得运气不错?”
  岑裕慢条斯理道:“等我抓了你,将你剥皮抽筋、严刑拷打的时候,也不知你会不会后悔有今日的运气?”
  少女笑了笑:“自是不会的。”
  “早听闻东厂督公手段狠辣,杀人不眨眼,但却生得国色天姿,艳若桃李,尤其一双丹凤眼,最是勾魂摄魄。”
  她拱了拱手:“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岑裕最恨旁人如此轻浮的盛赞他容貌,心下大怒,指甲不由得掐入掌心,刺痛感唤回他一些理智,才能皮笑肉不笑的一边后退拉开距离,一边继续应对:“是吗?”
  “那你胆子还真是大。”
  “既知我手段狠辣,为何还不速速离去?”
  对方的回答令岑裕的心一沉再沉。
  “因为刚刚和你对话时我发现了一件事,此时一走了之实在太亏。”
  少女笑眯眯问:“督公大人,你的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啊?”
  “譬如……内力全失?”
  岑裕悚然一惊。
  他行动的速度已然很快,但对方却比他更快,鹅软石飞击池面,溅起三尺高的水花,阻碍了他的视野和去路。
  水花四散,那人身形如鬼魅一般掠至他身边,出手如电点在他穴位上,岑裕便一动不能再动。
  岑裕抿唇。
  事情棘手了。
  水花溅起发出的声音不算小,可常德他们竟无一人察觉,前来支援,这不对劲。
  必须做最坏的打算。
  心腹生死不知,岑裕心中焦急,眼底不免泛起阴戾杀气。
  但他深知不可被情感左右。
  岑裕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所有情绪褪得干干净净,平静道:“阁下武功高强,洞若观火,岑裕佩服。但是否要在这里动手,还请阁下再思虑一二。”
  “纵然阁下武功盖世,督公府却也不是泥捏的,倘若今日我死在这里,明日你必然会遭到我东厂铺天盖地的报复。天罗地网的围捕追杀,即便是天下第一也难保证全身而退,但若你选择放过我,我必会捧上宝库里的所有金银珠宝,以报阁下不杀之恩。”
  面具下的少女似是勾了勾唇:“说得挺好。”
  就在岑裕稍微松了一口气时,又听那少女话锋一转:“可我既不想要你宝库里的财宝,也不想杀你。”
  “督公大人既知我是个贼,那不如猜猜看,我是个什么贼?”
  不知岑裕是猜到了什么,他的面色骤然阴沉,眉宇被寒雾笼罩,冷得像是要掉冰渣。
  少女噗嗤一乐:“嗯,督公大人果然如传闻般聪慧,看来你是猜到了。”
  “我是个采花贼。”
  岑裕神色不明,沉默半晌。
  水流掩盖了青年胸膛的剧烈起伏,也掩住他心底攀升至顶峰的杀意:“我不过是一个腌臜之人,这样的身子可满足不了阁下的欲望。”
  少女凑近,俯首意味不明的低笑:“谁说要满足我了?先满足你,也不是不可以。”
  “什……?”
  岑裕猝不及防中被人打横抱起,身体悬至半空时眸底还染着茫然错愕之色,回过神后他满腔杀意再也按捺不住,朝着面前人汹涌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