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裕:“?”
卖面具的摊位上摆了一只小铜镜,供客人们使用,岑裕伸手把镜子取下来一照,终于知道陆槿梨为什么会是那副反应了。
不过随手一捞,竟然挑了一只猪头面具,小猪憨态可掬的,倒也勉强算得上可爱。可放在岑裕脸上,只生生冲淡了他阴鸷冷漠的气质,平添了一分怪异的不伦不类。
陆槿梨正忙着催9577拍照留存呢。
啪!
一张新面具报复性的拍在陆槿梨脸上。
陆槿梨调整绑绳,扶稳面具,借着岑裕手里的镜子一看,这也是一只猪头面具,只不过獠牙凸起,不显得可爱,反倒显得凶猛可怖。
民间这类面具主要是寓意着鬼不近身,是吉祥兆头,只是配上国师那张清冷感十足的脸,同样是不伦不类。
总之,还算相配。
余光瞥见一旁人影一闪而逝,只听见岑裕低声嘱咐了暗卫几句,挥挥手,显露在人前的暗卫领命离去,如一滴水毫无痕迹的汇入了人群中。
陆槿梨:“你做了什么?”
岑裕勾起唇角,这次的笑不是惯常的冷笑阴笑,反而带着些得色,他不紧不慢的带着陆槿梨走上旁边茶楼的二楼:“你且看着。”
茶楼是个看戏的好位置。
台上的轩辕贺终于答出了最后一个谜底,摇着扇子朝着台下人笑,俨然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正等着店主将最上方挂着的灯笼取下来博美人一笑。
“等等!”
正在这时,一群人推搡着人群拨出一条道来,被挤开的人怨声载道,却在看清为首的那穿得花花绿绿,大摇大摆过进来的人时默契的噤声。
“嘶——这不是丞相家的那个私生子吗?”
“什么私生子?小声点,别被他听见了。”
“哎呦,坏了坏了,不知道他这回又看上了谁?”
“他叫刘子穆,是丞相养在外面的儿子。”
岑裕在旁边为陆槿梨介绍。
“刘丞相的夫人强势,多年来家里小妾生的孩子全都胎死腹中,然而她自己生的孩子却全是女儿,刘丞相唯恐自己绝后,只能偷偷在外面找人,努力几年,最后就生出了刘子穆这么一个儿子,宝贝的很。”
欺男霸女都是常有的事。
事实证明,这位刘子穆今日并不是看上了哪个姑娘,他伸出短胖的手指一指最高处的凤凰灯笼:“我出一百两!店家!给我把那个灯笼拿下来!我要了!”
一百两!
店家眼睛都红了,呼吸瞬间粗重,但好在最后理智和信誉拉了他一把,对着刘子穆点头哈腰道:“不好意思啊刘公子,咱们这个灯笼是头名的奖品,刚刚已经被旁边这个黑衣公子赢下了。我们这儿第二轮头名也是个凤凰灯,您要不再看看?”
刘子穆不耐道:“说要这个就是这个,废什么话!丽娘还在天香楼等着我呢,赶紧给我拿下来!”
店家汗流浃背,他搓了搓手,转头看向轩辕贺:“这这这……您看?”
好久没有人敢在自己面前作死了。
轩辕贺眯起眼睛:“不卖。”
刘子穆“嘿”了一声,不屑的瞥了对方一眼:“你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我争?我问你了吗?一百两银子,爱要不要!不过今儿个这灯笼我是一定要拿走的。”
轩辕贺大怒:“大胆!”他抚上腰间的剑柄,眉眼间被激起戾气。
刘子穆注意到他的举动,叉起腰,脸上的横肉挤到一起:“大什么胆?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这样说话!知不知道我是谁啊!怎么?你还想打架?行啊!我奉陪啊!来人!”
刘子穆拍拍手,身后带的家丁齐刷刷拥到他身后,虎视眈眈的瞪着轩辕贺。
该死。
轩辕贺心中焦躁。
轩辕贺这次是微服私访,又因护卫中大半人马都分去了国师那边,现在守在他身边的人并不多,虽说收拾个刘子穆绰绰有余,但难保今晚不会有刺客在其中浑水摸鱼。
双方打起来对轩辕贺来说一定是不利的。
“我记住你了。”
权衡利弊后,轩辕贺深深的看了刘子穆一眼。
很久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轩辕贺在心中给他重重记上了一笔。
那一百两也懒得拿,转身就往台下走去。
“你是怎么说服刘子穆的?”陆槿梨看着轩辕贺压抑着怒气走下看台,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的问。
岑裕对刘子穆的事迹如数家珍:“刘丞相上个月就耳提面命的告诉刘子穆,如果再犯事定要让他去牢狱里走一遭长长记性,还将他狠狠揍了一顿。这刘子穆虽说安分了几天,但很快又按捺不住。他前些天刚在赌坊欠了一次巨款,正愁没人帮他解决,而我找到他,给了他一个承诺。”
陆槿梨:“刘子穆不怕你诓他?”
“刘子穆横行这么久,完全是因为后头有个能干的爹一直在帮他兜底,他很相信自己亲爹的本事,也很清楚自己的恶名远扬,因此不会相信京城中有人敢诓骗于他。”
“更何况,我也给了一点看得见的蝇头小利。”
陆槿梨没听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