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沈灼灼没买马就走了,那壮汉也没买成。
那掌柜还挺高兴,毕竟两人不买,他的马就能原价出售给他人了。
不是沈灼灼不想买,是她发现钱不够,古代的马可真贵,跟现代小汽车一样了,还不能贷款,沈清瑶给她的钱,她要是买了马,别的就什么都不用买了。
走出马市后,那壮汉想了想,在和沈灼灼分道扬与主动搭讪的选择中,选择了后者。
他问道:“这位小郎君,你当真与曹家的人有联系?”
“怎么?阁下想要借此青云直上?”
“不敢不敢,俺不过是一介武夫,何来的青云,小郎君实在是折煞孙某。”
此人姓孙,沈灼灼上下看了看他,身着布衣,可见家中并不宽裕,缺衣少食还能长成这副高大模样,估摸着是天赋异禀。
这样的人在古代很少,如果真的去参军,运气好一些,不死在战场上,那之后必定有一番作为。
“在下沈灼灼,不知阁下贵姓?”
“免贵姓孙,平县人士,单名中,字长生。”
还有字?这倒是稀奇,以前读过书啊。
孙中孙长生,沈灼灼了然,又遇到历史名人了。
这平县看似不大,可真是卧虎藏龙之地,一个曹家在这儿盘踞已久,沈清瑶和孙长生竟然也都在。
谁能想到被沈清瑶亲手杀死的孙长生,竟曾经与她同在平县求生。
孙中在历史上当真是个大冤种,领兵作战的能力十分强悍,曾经被誉为大庄西北军之虎,可惜出身低微,在朝中无人帮衬,吃了太多亏。
最后他拜于魏王门下,从赫赫有名的小将军,变成了魏王的走狗。
后来在权力的倾轧中,成了两方的弃子,成了沈青瑶青云路上的第一块踏脚石。
沈灼灼手握历史,看着眼前还在憨笑的孙中,心中有些别扭。
亲姐姐将是他生命的终结者,而此刻他还无知无觉的与她谈笑风生,不禁让人感慨命运多变。
既然这段历史有了她的参与,那她必定要让一切走上另外一条路,有心报国的人不应该死于政治斗争,有能力的人也不该死于人心诡变。
沈清瑶在历史上看似是十恶不赦的大奸臣,实际上她也是受害者。
如果她没有入魏王府为妾,没有效忠于魏王,而是从一开始就成为谢秋莳的人,那后续的一切算计都不会出现。
谢秋莳不会一边用她,一边忌惮她,最后君臣离心,走向相杀的结局。
沈灼灼有意和孙中拉近关系,正巧孙中也好奇她,两人互相配合,一时之间竟聊得十分相投,乍一看,像是许久未见的知交好友般。
两人一起去买了各种参军入伍的装备,随后又买了船票,三天后的傍晚便一起上船,往燕门关的方向去。
这一段距离并不算太长,所以船票不贵,第二天中午大概就能到。
因为船是拉人拉货的,所以速度有些慢,沈灼灼从孙中口中得知,如果是大户人家的船,带的东西不多,那几个时辰就能直接到地方,比他们坐得这艘船要快上两倍不止。
在沈灼灼购买东西的时候,谢秋莳所乘坐的船只,已经在大江上行驶一整天了。
谢秋莳又是在临近下午时才苏醒,连着两天趁夜赶路,让她醒来后脸色有些苍白。
“小姐,可要传膳?”
“几时了?”
“大概申时末了。”
“竟然这么晚了,表兄醒了吗?”
谢秋莳接过流苏递给她的帕子擦了擦脸,驱散了脑海中最后一丝睡意。
流苏接过脏了的帕子,清洗干净后晾到一边,听到谢秋莳的问话,她回道:“三郎君还未醒。”
周浩安从来不是一个赖床的人,相反他十分勤勉,他是习武之人,无论酷热暑天还是寒冬腊月,他都会按时起来,练剑或练拳。
今儿个怎么就不一样了?
谢秋莳惊讶之色刚刚显露出来,一旁为她准备牙粉的流珠便开口了。
“小姐,三郎君上船之后便昏昏欲睡,随行的医师说他是苦船之症,要好生休息。”
“是了,表兄在京城的时候从来没有坐过大船,大多时候是坐一叶扁舟,倒是没想到他会晕船。”
谢秋莳自己适应良好,船微微晃荡,她感觉和平地上没什么区别。
“咱们什么时候到?”
谢秋莳虽然不晕船,但她不打算在船上待太长时间,船在水中行走,四周无依无靠,若是遇到危险,实在难以逃脱。
所以谢秋莳在船上,心里总有一种不安定的感觉。
“大抵要走上三天,中途会在几处码头停留,明日上午便能到一处码头,正巧这两日顺风,船能行走更快一些。”
流珠笑着回答,她们出行之后运气一直不错,一路上并没有遇到什么大问题。
谢秋莳闻言也松了一口气。
随后又是一夜无言,第二天上午,谢秋莳下去走了走,码头的景象让她玩得很开心,周浩安则在船上,爬都爬不下来,十分可怜。
三天时间一眨眼便过去,等到第四天上午,谢秋莳走到甲板上,抬头就看见了天尽头隐隐约约浮现的陆地。
望山跑死马,别看在船上已经能看见陆地,真想要到的话,还得一两个时辰。
不过已经能看见地方了,那就说明胜利在望,很快他们就能从船上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