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放心,等她醒来,不会有事的。”
谢秋莳还从来没有见过沈灼灼这样的人,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在跟沈灼灼商量着行事。
谢秋莳性格天生霸道,很多时候她做决定都是自己来做,和人商量?这种事很少出现在她身上。
就算是和皇帝,她都不太喜欢跟皇帝商量。
其实不跟人商量的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些人跟她的利益完全不同,出发角度也不一样,最后得出来的事件解决方法,大部分都不符合谢秋莳的心思。
沈灼灼则与那些人完全不同。
沈灼灼站在历史的角度,最想要的事情就是青云直上,青史留名,她站队谢秋莳,必然会天然地站在谢秋莳的角度。
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为谢秋莳着想。
说的话也非常合谢秋莳心意。
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谢秋莳显然已经感觉到沈灼灼与她完全一致的立场了。
并且已经逐步认同沈灼灼,开始与沈灼灼一起商量着办事。
一人难免计短,两人商量着才能尽量补缺,找出一个相对合理完美的方案。
就好像现在关于徐禅,谢秋莳很需要沈灼灼为她出谋划策。
李恒香的事情就算是告一段落了,不管沈灼灼到底该不该将她打晕,最后的结果都是她晕着回来了。
以她识时务的性格,想必醒后也不会多折腾。
“徐禅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医师的意思是说,要做好了醒不来的准备,或者是醒过来变成一个傻子。”
周浩安从后头的院子里出来,他全程跟着医师一起检查徐禅,现在脸色很难看,可见徐禅的情况多棘手。
“听李恒香说,他被那群蛮族人打了一顿,然后又被扔到漏洞的屋子里吹了一宿冷风。”
其实沈灼灼在听到这个遭遇的时候,就觉得徐禅多半是活不下来了。
这要是还能活下来,徐禅这不是一个身体弱的文人,而是一个身强体健的武者了。
真不知道那群蛮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既然知道徐禅的身份,要不就是策反他,要不就直接杀了他,这样重刑一顿扔到一边不管不顾,难道从来没想过事情被发现后,要如何处理吗?
怪不得历史上,谢秋莳和周浩安到了边关后,就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看到自己国家的官员被这样对待,是个有血气的人都受不了。
这不光是对徐禅本人的迫害,更是大庄的轻视,是跳脸嘲讽,不怒不是人。
周浩安一拳砸在桌子上,农户家的石桌直接裂开了一条缝,可见他此刻用了多大的力气,心中是如何愤慨!
“该死的蛮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朝中那些主张和谈的人,他们到底在想什么?真的让他们到边关来看看,看看那群蛮族究竟是如何欺压我大庄子民的!”
周浩安对朝堂关于打仗上的态度,知之甚深,因为他一直想要上战场当将军,所以他一直关注着这方面的消息。
燕门关之战刚开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朝中官员一个劲儿的讲要先和谈。
他们完全不顾蛮族率先侵略的行为,也不管边疆的百姓究竟受到了多么大的伤害,屠村屠户,被抢占所有粮食,被杀被奸,被当做两脚羊拉走贩卖,吞吃入肚。
这些仅仅是描述在纸上的文字,就足够骇人听闻的词,亲眼目睹,不知道有多么震撼人心,那些远居庙堂的官员,竟然能做到不闻不顾,一心只想和谈。
谢秋莳看了一眼周浩安,冷静说道:“记得赔人家桌子。”
“长……安安!”
周浩安没想到谢秋莳,此刻竟然只想到这些。
谢秋莳不是只想到这些,而是知道目前她没办法左右朝堂局势,所以一些无用的愤怒,大可不必出现。
把自己气出个好歹,只会让敌人笑弯腰。
“徐县令出事,算是于国有功,他若是没事,肯定会被调到朝中,这样的好官员不能放在边关被埋没。到时候位置空出来,朝中哪个大臣还嚷嚷着要和谈,就让他来接替徐县令的位置好了。”
谢秋莳没办法左右朝堂局势,但她可以左右自己的父皇,边关的一个县令之位,谢秋莳能说的上话。
况且她也没有提一些令人为难的要求,县令之位空缺,朝廷派人补上,一切合情合理。
周浩安面露吃惊之色,“安安你什么时候跟兄长一样,手段这般黑了?”
谢秋莳嘴角不自然地抽了一下,她看向坐在对面的沈灼灼,沈灼灼低着头喝水,说不出的乖巧。
“三表兄啊,都说吃一堑长一智,你从小到大在大表兄手中吃了那么多亏,怎么还敢背后说他坏话?”
想到自家兄长那温柔如春风一般的笑,周浩安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他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兄长不会从哪个犄角旮旯突然冒出来,才松了一口气。
可见他兄长对他造成了多大的阴影。
周浩安的兄长,是谁?
沈灼灼一下子竟然没想出来,她印象不是特别深刻的人物,想来在历史上并没有太多笔墨描写。
不管是谢秋莳还是周浩安,提起这位兄长的时候,神色都颇为敬佩,可见这位兄长的能力十分强悍。
能得到两人的敬佩,想来他的名声在此刻十分显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