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珠同样看出衣服有问题,谢秋莳现在正处于愤怒不满的状态,她连忙躬身请罪,“奴婢疏忽,请殿下恕罪!”
她不知道这件看上去极为漂亮的衣服,到底有什么问题,她只知道,谢秋莳不会无缘无故的震怒。
“和你没关系,有些人故意算计,藏字本就藏的极深,连宫里检查物品的人都没发现,又如何能怪你呢?”
谢秋莳不是喜欢迁怒的人,她让流珠起来,不要一惊一乍。
“我又没冲你发火,你那么胆小干什么?”
本来在黑山镇那三年,身边两个宫女,性子都变得大胆了一些,不会动不动请罪自罚,谢秋莳还挺满意。
结果回宫才几天,又有回到原本胆小模样的趋势。
流珠和流苏也不愿意如此,只是宫里氛围压抑,宫里伺候人的宫女太监,全都提心吊胆地活着,在这种环境里待久了,不知不觉就变得如同惊弓之鸟,过于谨小慎微。
“是,奴婢知错,之后一定改。”流珠起身后又行了一礼,谢秋莳几句话不能改变她的状态,环境如此,凭借个人,很难改变性情。
好比谢秋莳,其实她回宫后,性格也变了。
在黑山镇的时候,她说起皇上,心中唯有女儿对父亲的敬爱,可回来之后,皇帝情绪多变,她在皇帝身边待着,说话办事都要三思而后行。
谢秋莳苦笑半声,如果她现在的样子被沈灼灼瞧见,沈灼灼一定会吐槽她,说她不过得不是人过得日子。
“衣服收起来吧,还有,去信一封到周家,你亲手送到大表兄手上,中间绝对不能让信脱离你的视野,知道吗?”
“是!”
现在天已经黑了,等明天天一亮,谢秋莳又要被皇帝叫去,做题答题了,所以谢秋莳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好好查一查。
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周家和沈清瑶身上。
第二天,周家那边还没有查出眉目,沈清瑶反倒先给了线索。
谢秋莳清早刚醒没多久,就见流苏拿了一封信进来。
信封全白,只在边角处盖了一个桂花印,这是沈清瑶信件独有的标志。
每一个月为了区分时间,都会盖一个时令花。
“清瑶这么快就查出来了?”
谢秋莳看见信封不禁有些惊讶,她知道沈清瑶手脚麻利,做事有方法,有速度,但她没想到会这么快。
沈清瑶是一晚上都没睡吗?
可不就是一晚上没睡。
不过本意并不是为了查谢秋莳交代的事情,而是查沈灼灼碰见的事。
结果两件事一对照,沈清瑶直接惊呆了,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谢秋莳和沈灼灼碰到了同一件事的首尾。
沈灼灼遇到歹人进京,而谢秋莳就是那群人的目标,沈灼灼前脚给她画了带有花纹的盒子,后脚盒子就出现在谢秋莳手上。
沈清瑶一晚上其实就做了一件事,那就是将沈灼灼碰见的事情,原封不动写了一封信。
顺便附上了,那个孩子透露的情报。
京兆府尹手底下的官差蒙面,穿着黑衣斗篷,鬼鬼祟祟入京,为了不泄露身份,抓了一群人,其中就有正好外出的沈灼灼。
谢秋莳看完信后沉默了,沈灼灼果然是她的贵人,要是沈灼灼没遇上这群歹人,她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力气,才能查到京兆府尹身上。
看完信,谢秋莳将信好生收起来,这些信件要归档,不能随意损坏,以免之后想要寻找这些情报时,无法查漏补缺。
虽说沈灼灼帮了她的大忙,但笼罩在这件事情上的层层迷雾,并没有因此消散多少。
因为众所周知,京兆府尹是立场坚定的保皇党,一个纯臣,没有任何政治立场,他就是皇帝谢宣的心腹。
如果此事跟他有关,那就说明此事跟皇帝有关。
皇帝给她送了一身绣有威胁之词的衣服?这在编什么话本故事吗?
谢秋莳完全无法理解。
可如果这件事跟皇帝没有关系,那就说明,众人皆知的保皇党,在暗地里已经投靠了另外一个人,为那个人办事。
其他阵营的臣子倒戈,并不是一件惊世骇俗的事,而今太子之位未稳,谁都有可能成为最后的胜利者。
所以大家都在争取臣子的支持,臣子各方下注很正常。
但是保皇党,这个党派的人,不能支持除了皇帝外的任何一人!
是谁那么有本事,挖了皇帝的墙角?
谢秋莳根本没有想过这件事会是皇帝自导自演,没有好处,也没有必要,做了之后还后患无穷,皇帝怎么可能干?
况且周家是她的母家,她现在正好要入朝为太子,皇帝怎么会这个时候动她的母家?
所以问题又回到了原点,到底是谁,让保皇党的人改弦更张了。
谢秋莳没有多加思考的时间,皇帝那边很快派人来叫她了,后续到底如何,全看周家和沈清瑶。
沈清瑶此刻已经派人去京兆府查了,重点在绣娘和她的未婚夫身上。
周府内也并不平静,昨天去宫里送东西的仆从已经被抓住,可无论问,他都说自己是听命行事,是周池婉身边的婢女,让他去宫里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