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到了殿试这一步,他们都能当官了,只要考过会试,成了举人,当官便不是问题。
他们只是不甘心,希望能有个好名次,能一下子就留在京城做官。
可惜真正能留在京城,并且进入高位阶级的人,只有寥寥几人。
“……至此,除一甲三人外,其余名次皆已揭晓!”
孙固念人名念到嘴干舌燥,终于念完了,他大舒一口气,将皇榜递给旁边的礼部官员,自己转身下阶回到举子的队伍里。
只剩下三人,没有被念到名字的三人站在前面。
沈灼灼和上官赋没有动,接着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学子。
看上去三十出头的年纪了,身上的衣服干净整洁,但用料一般,身上没有什么佩饰,可见家境也比较一般。
是从后头走出来的,这位竟然是个殿试超常发挥的人才,会试的成绩一般,但是殿试打了个翻身仗,一下就从排名靠后,逆袭到前三名了。
沈灼灼又看了眼这人的脸,三十出头依旧清俊非常,通身文人气质,温润如玉,君子无双,真真是长了一张好脸,有一身好风仪!
在人群中,除了沈灼灼和上官赋外,这人的脸可以说是第一,其亮眼程度高于上官赋,上官赋年纪小,没有他的气质好。
沈灼灼年纪小,还没长开,硬要说的话,其实也稍逊一筹。
沈灼灼很怀疑,这人是探花。
探花本来只是指探花使,是后面杏花宴上,在众多进士中选择最好看的两人,去杏园采花赋诗,以鲜花迎接状元,并不是单指科举第三名,甚至还不是一个人。
只是后来这个称号流传开来后,不知何时,就被定为第三的雅号了,而且也成了脸最好看的代名词。
有时候皇帝为了让游街和杏园摘花时,百姓与百官能看见新科进士们卓尔不群的风姿,会特意选择最好看的那个举人当探花。
只要脸够好看,哪怕是学问差一点也无妨,反正都能走到殿试这一步,进士们的学问都不算差。
沈灼灼正想着,那位礼部官员就将皇榜递给了皇帝,明成帝看了眼皇榜,张嘴直接说道:“探花,青州人士,郑民!”
青州?
沈灼灼有些惊讶,青州这次的举人里,好像没有这个人,她在鹿鸣宴上如果见到过这么好看的人,不至于没有印象。
所以他是上一届,这一次才参加会试吗?
沈灼灼不确定,想着等之后问问,同乡的官员在官场上天生是一队,是最好拉拢为一派的人,可以接触接触。
“榜眼,京城人士,上官赋!”
明成帝不喜欢卖关子,一口气就说了两句,沈灼灼还在想要跟郑民主动说两句,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状元,青州人士,沈灼灼!”
状元!
沈灼灼惊喜地瞪大了眼睛,她抬头看向站在明成帝身边的谢秋莳,对方回以一笑,同样难言激动。
沈灼灼站在阶下,看不清谢秋莳脸上更多表情,但那一抹笑,她看得真切。
太好了,她做到了!
她真的,融入了到了这个世界,并且在这个世界,写下了属于她的一笔一划。
史上第一个女状元,她做到了!
因为太过激动,沈灼灼完全没有听见明成帝之后说得,送与新科进士们的金玉良言,她的灵魂好像已经升空,身体跟着其他人一切抬手弯腰,拜谢君王。
接着她就被宫人围了上来,宫人们为她穿上有些宽大的状元袍,戴上状元帽,朱红色的官服,远看她像个红灯笼,别提多喜庆了。
与皇帝见礼,随后被一群人簇拥着出了宫门,宫门外有几匹大马等着,均是英武神骏。
“沈状元可会骑马?”
有人担心地问她,如果沈灼灼说不会,他们会牵一匹性情更为温顺的马。
“会的。”沈灼灼灿然一笑,随后走到大马身前,伸手摸了摸马,与它联络了一下感情,随后手握着缰绳,一个轻跃就上了马背。
沈灼灼连马镫都省了,这一手轻跃翻身上马的动作,让周围的人眼睛一亮,太漂亮了!
原本以为沈灼灼就是个才女,没想到她还有这么一手,可见她不是那种柔弱的书生,而是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这点倒是跟太子一样,谢秋莳自小文韬武略,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京城的人都知道。
上官赋也已经上马了,他高喊一声漂亮,为沈灼灼助兴。
随后郑民也上了马,比起沈灼灼和上官赋熟练的动作,他的动作就很生疏,不过骑马走一走没什么问题,大庄和后世不一样,在大庄,虽然文武之间的矛盾已经初见端倪,但是远没有后世分得那么清楚。
文人还是遵循古时君子的标准,基本的骑术,射箭,剑术,他们都会。
沈灼灼大腿用力,将自己架在马背上,牵住缰绳,让马儿走了两步,稳稳当当。
骑马不是整个人都坐在马背上,而是要让自己处于一种半悬空的状态,否则马儿走路还好,跑起来能将人的屁股颠烂了。
“驾!”
一声喊,马儿快跑出去一段,然后又回来,沈灼灼倒是想纵马奔驰,但这是在京城,她还要打马游街,跑起来可就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