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池婉眼睛里的光被点亮了,她欣喜到呼吸都紊乱了,本以为已经没有任何希望,结果竟然还能试一次吗?
“国子监祭酒的位置,其实我一开始就比较青睐你,周家这张大旗,我们没办法靠着它乘凉,但可以扯一扯,虚张一下声势,池婉,殿下可以直接举荐你入朝,只要你立得住,你就能扛起国子监。”
周池婉今年十八岁,她年纪很小,但她说话都不利索的时候,就能吟诗了,提笔的年纪,就会作画。
有天分,有能力,代替周家教导天下学子,有何不行?
“我之前一直闭门不出,倒是名望足够,但并非才名。”
周池婉很担心,她德行名望不够,如何能坐稳国子监祭酒的位置?
“所以才要让周家帮你,大多数举荐入朝为官的世家子,在当官初期,都是靠家中人帮忙,你父亲是当朝尚书,祖父乃是一代大儒,有他们在一旁辅助,谁能比你更有资格坐上国子监祭酒的位置?”
这才是沈灼灼刚刚所说的话的意思,扯周家的大旗。
第52章 大案
周池婉想明白后, 第一件事就是去信一封,给远在族地的祖父,叫已经致仕多年, 归隐田园的祖父回京, 为她撑腰。
父亲肯定不会多管她,这次兄长的大病,让周池婉彻底明白,在周悯心中,优秀的子女远没有家族重要,他是家族的族长, 身负家族多年兴衰,不可能因个人私情更改想法。
只有一个人可以帮她,那就是祖父。
沈灼灼知道周池婉的打算后,非常满意地笑了,一开始她就是这样想的, 光靠周池婉,肯定坐不稳国子监祭酒的位子, 这位子虽然不是高官,但意义非凡,而且话语权很大。
不然沈灼灼不至于扳倒上官清,还要用那么迂回的法子,尽量避免自己和他正面对上。
“便等表姐的好消息了,沈府的大门, 一直等着表姐再踏。今日晚了, 表姐快回去吧, 若是大公子的病实在棘手,就让楚星去看看。”
之前方楚星曾经上门过, 也为周浩清开了几副药,还别说,效果都不错,不比那些老大夫开得差,还另有巧思,让周浩清这段时间的身体状况都还行。
若不是身体状况好转,周府不至于急找太医,之前其实周府府内一直养着好几个医术高超的大夫,随时为周浩清侯着。
“好,明日方姑娘可有时间?”
周浩清这次病的严重,周池婉直接问了,她此番出来见沈灼灼,另一个目的就是想请方楚星上门看看。
“明日啊,应当算是有时间,她明日就从城外回来了。”
“城外?方姑娘又出去义诊了吗?如果药材和人手上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我愿助一臂之力。”
“表姐善心,药材等之后可能会用上,现在不必,她不是出去义诊,是出去干活了。”
沈灼灼没有多说,方楚星是去当仵作,她倒是觉得古代的法医没什么,但时下不少人觉得当仵作很晦气,毕竟与死尸为伍,人们讨厌死亡,自然讨厌与死亡为伍的职业。
不如不说,反正官府也有意让被请去的大夫保密,别到处乱说,案子还没查明白。
周池婉见沈灼灼不打算多说,也就没多问什么,她还挂念着家中重病的兄长,赶忙就下了楼回家去了。
今晚谢秋莳没回来,第二天上朝,沈灼灼也没看见谢秋莳,想着是城外有进展,她就先不回来了。
沈灼灼下了朝,就溜达着往翰林院走,这几天她寻了个新的有意思的玩意,来帮她度过漫长的摸鱼时光。
那就是翰林院书房里,好几本已经残破不堪的书。
那些书都是乱世时,开国皇帝从一些士族家中搜罗来的书,那时候书本比现在更加金贵,除了几本书外,还有不少竹简,上头的字迹同样有些认不清楚。
沈灼灼打算一边读,一边试着修复,在这个过程中,是学习也是积淀,不管有没有效果,都比她现在成日里混日子强。
沈灼灼已经修复了好几天了,进度很喜人,已经修复完了一本的一页,大概能看出是个民间寓言故事,文言写得,精简的很,通篇都没几个字。
沈灼灼是翰林院的透明人,她已经习惯自己一个人待着了,没想到今天有人主动过来,还上来就说,想帮她一起修复旧书。
翰林院里的人,年轻的是近几年的进士,上了年纪的是前些年的进士,总归全都是学识渊博之辈,老一辈不好打交道,说白了就是情商有点儿低,但凡情商高的早就从翰林院被调走了。
年轻一辈倒是都挺好打交道,没什么心眼的居多,不过他们也知道随大流,大部分人不搭理沈灼灼,他们也不敢凑前。
所以今天这个主动要来帮她修复旧书的人,就很蹊跷。
此人姓谭,单名孺,字子幼,人如其名,是个挺小孩的人。
今年二十三,前段时间刚成亲,妻子是个小官之女,进入翰林院已经三年了。
“沈大人,你也喜欢这些旧书吗?不会觉得它们太过陈旧,没什么价值吗?”
沈灼灼正想着这人的身份背景,就听见谭孺跟她说话,一边说还一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