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大,比较好施展。
“今天早上的朝会,是真的热闹啊,听说上官祭酒被禁军直接拉走,关入大狱,秋后问斩了,连刑部都不用走一趟。”
一般来说,官员犯了命案,不可能只由大理寺一家查,大案往往是三司会审,即大理寺、刑部和御史台一起。
结果这一次上官泽的案子,几乎完全是大理寺一家主查。
犯人被捕下狱,身份为高官的犯人,不会直接下大狱,而是关起来,认罪文书要经过刑部审核,随后再经由御史台和议政殿的丞相们议论,最后翰林院拟好旨意,皇帝下旨,再移到大狱,准备秋后问斩。
结果这次皇帝什么流程都没走,一步到位,不光让上官清到大狱蹲着,还要株连三族。
光凭长孙无病笼统地说那两句,不足以让一个三品大员,最后锒铛入狱,还牵连三族,一定有什么隐藏的罪名没有说出来,或者,说出来了,但没有详细告知。
“上官祭酒,哦不,是上官清的罪责,子歌不该来问我,我又不是办案的官员,哪里能知道那么多?啊,正好,长孙少卿出来了,不如你去问问他?”
沈灼灼说着,指向刚从明德殿走出来没多少距离的长孙无病。
长孙无病正心事重重的低头想事情,突然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抬头一看,拐角的地方,有两个小年轻在看他。
一男一女,身高相仿,都穿着青色官服,其中一人官服上的图案是较高一级的禽鸟,六品官员。
不看他们的官服,长孙无病也知道这两人是谁,一个是刚入朝堂不久,引来天下争议的女状元沈灼灼,另一个则是首辅大人的亲儿子,今科榜眼上官赋。
“沈编撰,上官编修。”
“长孙少卿。”
三人互相见过礼后,沈灼灼站直身体,嘴角噙笑站在一旁,不发一言,静静等待上官赋开口。
长孙无病见此,疑惑的目光落在了一脸无辜的上官赋身上。
“卑职今日前来,是有些事想问问长孙少卿,不知少卿可有时间一叙?”
在这人来人往的大道上,上官赋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希望长孙无病能跟他去个清净的地方,单独聊一聊。
沈灼灼望天,看来她可以走了,没她事情了。
于是沈灼灼非常知情识趣的表示,她先走一步。
结果她话刚说完,就被上官赋和长孙无病同时喊住了。
“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一起去我那喝一杯,聊一聊。”
长孙无病直接邀请,他说的地点,是大理寺,要出宫城。
要去吗?
沈灼灼有点儿不想去,可上官赋一个劲儿帮忙劝说,显然这两人都想跟她聊聊,联想到上官赋之前对太子党的亲近,还有谢秋莳对长孙无病的赏识,沈灼灼知道这是一个拉拢人的好机会,所以意思了两句后,她就同意一起去大理寺坐一坐了。
说是出宫城,其实大理寺距离皇宫很近,翰林院在皇宫里头,大理寺在皇宫门口。
说近确实近,说远也挺远的,光走路要走很久,所以在皇宫宫门前备有马车,接送官员出宫。
沈灼灼三人就坐上了马车,往大理寺去了。
这还是沈灼灼第一次去大理寺,有点儿像在现代,第一回去派出所的感觉,虽然自己没犯罪,但莫名觉得很心虚。
所以一上车,沈灼灼就牢牢闭上了嘴巴。
长孙无病看了沈灼灼好几眼,他总觉得沈灼灼这个神情似曾相识,他在哪儿见过呢?
审犯人的时候,犯人不愿意开口,就这副模样。
长孙无病觉得自己想多了,他怎么能把犯人和朝廷命官放在一起比较呢?
不过他刚刚才抓了一个既是犯人,也是朝廷命官的上官清来着。
“到了,请两位下车。”
沉默中,马车很快就跑到了地方,下了马车,三人进入大理寺,找了个没人的房间喝茶。
大理寺里很忙碌,所有人都有自己的活儿要干,热火朝天,捧着案宗到处跑的小官比比皆是,看见长孙无病,那些小官微微点头就算见礼了,然后脚下生风一般接着跑走。
看得沈灼灼和上官赋有些回不过神,相比之下,翰林院真的是轻快的过分了。
同样在朝为官,大理寺一群卷王,翰林院全是咸鱼。
“今年新下来的龙井茶,我好这一口,不知两位可喝的惯?”
长孙无病单纯用热水泡茶,他这里太忙,没时间慢悠悠烹茶,热水一冲就完事了。
上官赋喝了一口,长嘴就夸了一大串,把杯中的清茶夸得天上有地下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喝了一口琼浆玉酿,一顿夸奖下去,效果斐然,长孙无病常年无笑的脸庞,都多了两条笑纹。
啰嗦完,就该说正事了。
上官赋说道:“家父很关注上官清的案子,不管怎么说,京城上官家和明州上官家同出一脉,而今陛下下了株连三族的惩罚,京城上官家必须有所表示。”
株连三族,几乎就是将明州现在的上官族人全杀了,同出一脉的京城上官家不能视而不见,否则日后有人说起,定然会指责京城上官家无情无义,不顾祖宗,眼睁睁看着同族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