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曹家和魏王之间早就勾勾搭搭,穿一条裤子了,而曹御史在上次魏王大婚的时候,站出来弹劾魏王铺张奢靡,看似是站在了魏王的对立面,但后来魏王大婚,朝中民间无不感叹魏王勤俭大方,这场大婚并没有耗费颇多,最大的开销,是沿街撒钱。
没错,魏王将大笔钱撒了出去,以此来换取名声。
不得不说这招真的很好用,尤其是有曹御史前面的弹劾做对比,民间和朝中的人,一下子都心疼起魏王来。
觉得魏王闷声做好事,心怀仁慈,这样的人一定会感恩。
虽然沈灼灼是完全看不出当街撒币和心怀仁慈之间的关系,但魏王那一脉吹得很欢,声音也很响亮,从这件事里可以看出,曹家果然和魏王早就穿一条裤子了。
曹御史既然是板上钉钉的魏王党,那么司马庆赏识曹家人,甚至到作为同僚的曾御史已经积怨在心,随便拉个人都要畅谈一次,不吐不快的程度,那么司马庆的底子还干净吗?
沈灼灼没有从历史书上找到答案,因为一直到谢秋莳登基,司马家似乎都没有太大的波动。
不知道是司马庆藏的好,还是司马庆和上官文一样,不过是四处投注,不管做什么,都以家族为先。
“沈巡按,咱们要去的七水堂食司马大人四子所在,依我看啊,这七水堂人美景美,近些年来被司马县令治理的井井有条,咱们过去就是游玩一番,是妥妥的肥差,沈巡按的意思呢?”
一边抱怨上司不做人,一碗水端不平,一边又拍上司马屁,甚至是隔空拍在上司儿子身上,这位曾御史可真有意思。
沈灼灼当即笑着点点头,“曾御史说的不错,这一趟公差,咱们算是赚到了,又能赏景交朋友,又能为朝廷效力!曾御史大概不知道吧?这位司马欢县令,师从周家狂士,与太女殿下关系向来不错,这次去七水堂,殿下也说了,好好玩,不必有太大压力。”
听到这儿,曾御史脸上的笑容带了三分真切,没想到啊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在!
亲戚关系,曾御史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京城那么多世家,世家之间的姻亲关系别提多复杂了,大家谁不是沾亲带故,要说亲戚关系,谢秋莳和谢友怀关系才近呐!影响他们天天在朝廷上针尖对麦芒吗?
利益关系,才是曾御史最看重的点。
周家和太女之间的关系很奇怪,周家没有明目张胆的支持过太女,但是周家的二小姐和三公子,可都在太女麾下效力,两位嫡系加起来,也能调动周家不少人脉了。
不少朝臣都认为,周家表面上不支持谢秋莳,是为了避嫌,毕竟周家不是普通的皇亲国戚,到了周家这一步,再往前走,就会让皇帝无比忌惮,不如按兵不动,不叫皇帝生出戒备之心,能保自身无恙。
只要周家在一天,谢秋莳的太女身份就能稳如泰山一天。
魏王不管怎么折腾,嫡出公主,周太女的身份,都能压住魏王,魏王上位,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所以司马欢和周家走得近,太女认为司马欢是个好的,不愿意动他,这个理由非常有说服力,曾御史一听就信了。
沈灼灼笑而不语,这些人太不了解谢秋莳了,谢秋莳可不是自吹自擂的魏王,她的仁慈与爱民,天生刻在骨子里。
有些事情,现在谢秋莳还做不到,可只要给她机会,她迟早会去做。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沈灼灼乘坐的船便靠岸了,七水堂到了。
乍一看七水堂,很难看出司马欢在这里乱作,因为这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岸边全都是小贩商铺,大大小小的船只井然有序的一一靠岸,或是停下,或是驶出,好一番盛世之景。
同行的御史和翰林院编修,在看到这一幕时,满眼赞叹,跟着沈灼灼出来的谭孺更是直接提笔写诗,歌颂眼前的这一幕。
写出来的诗还不错,科举入朝的学子,都有真才实学,就是这眼睛实在是不好使。
沈灼灼看见沿街一个乞丐都没有,那些身形瘦小的船工竟然都穿着整整齐齐的麻布衣裳,连个补丁都少见,就觉得眼睛疼。
船工们在搬运货物的时候,一个个都小心翼翼,看他们的表情,说他们在走高跷都有人信,分明是一副胆战心惊的模样。
还有沿街商铺与小贩,商铺都有些陈旧了,不过打扫的很干净,猛一看看不出来,小贩的担子那叫个新啊,沈灼灼眼睛好,一眼就看见有小贩的担子刚做好的样子,还没上漆,挑着生木头就上街卖东西了。
东西五花八门确实不少,可果瓜蔬菜也就罢了,那些琉璃宝石是哪儿来的?
这是一个小商贩应该卖的东西吗?
“沈巡按,你一直在看这些珍珠,为什么不买一些?可是囊中羞涩?不如我借巡按些钱?”
谭孺欢天喜地投入到购物之中,他带了不少钱出来,正巧前段时间刚新婚,他想着给家中妻子买点儿珠宝,回去打首饰,肯定好看。
沈灼灼侧头看向谭孺,“谭编修,你可知何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吗?”
谭孺闻言眼睛一亮,摇了摇头,“未曾听过此话,当真是言简意赅,其意隽永,是沈巡按所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巡按好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