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白赚。
“备一桌酒席,我一会儿还要宴请客人,千万别吝啬银子,让客人来了,觉得受了怠慢。”
本来已经备好酒席的老鸨闻言,愣了一下,“姑娘要在这儿见客人?”
“怎么,这地方待客的人,不多吗?”
沈灼灼笑着反问道,老鸨哪儿能说不多,事实是非常多,男人就喜欢干这种事。
就是很少看见女子也过来这么做,到底是女子吃亏,这姑娘怕不是个傻的?老鸨心里想着,嘴上应了一句,“姑娘且等着,奴家这就去布置!”
等老鸨离开,屋内开始奏乐,姑娘们跳起舞来,确实很养眼。
“二小姐,这屋里的熏香有异。”
管弦微微遮了遮口鼻,小声跟沈灼灼说道。
沈灼灼倒了一杯茶,递给管弦,用眼神示意她把香炉浇灭。
管弦起身,快速干完,还将窗户打开,散了散屋里的味道。
看到她这个动作,跳舞弹琴的姑娘们就像是短暂眼盲了一样,没有一人分出注意力过来。
“听说这醉香楼不光有姑娘,还有好看的男子,怎么没为姑娘唤来男子,这群人可真够没有眼力见。”
乐君觉得特别不满,在进入青楼后,那些异样的眼神,理所当然的态度,都让乐君心中很难受,好像自己身处一个笼子里,每一步都要按照世人的安排行事,否则便是离经叛道,万恶不赦。
“姑娘跳舞才好看,一群男人有什么好看的,况且我是来办正事,不是真的来逛青楼。有些事情,男人做得,我也做得,有些事情,男人想做,我可不想做。”
跟人比,那就要往好处比,无法控制自身情欲,如同畜生一样,被欲望控制头脑,这种事情,沈灼灼绝对干不出来,那是跟人比烂,没必要。
她最厌恶失控,任何失控的情况,都会让她很烦躁。
人之所以为人,就是因为人有理智,有头脑,有同情心理,这是人区别于动物的关键。
“行了,跳累了就下去休息吧,那位弹琴的姑娘,你留下,为我随意弹奏一曲,如何?”
等一曲完毕,沈灼灼开始清场。
正巧这个时候老鸨带着人来上菜,布置好后,老鸨还问道:“不知姑娘请的客人何时来?这饭菜放下去就凉了,不好吃了。”
“入夜便到,马上了。”
沈灼灼说得万分笃定,因为她确实请了人过来,想来那人是不会拒绝她的邀请,只会早到,不会迟到。
老鸨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看来真的有人回来,那该死的阿三还说是来了个大肥羊,可以随意施为,结果人家有约!
可恶,白费老娘一番期待,回去一定要狠狠骂一骂这个阿三。
“二小姐,我先出去一趟。”
听着楼下嘈杂的声音,乐君知道上人了,这会儿青楼里的人正多,所有人都很忙,没人顾得上一个打手。
沈灼灼知道乐君是受不住那些人异样的目光,心中生了邪火,想要发泄一番,她点点头,“顺便看看有没有异常,不要让任何人发现什么。”
“是。”
乐君踮起脚,悄无声息地离开,低头弹琴的姑娘甚至都没有发现,屋里少了个人。
“姑娘弹得真是不错,敢问姑娘芳名?”
沈灼灼突然开口,打断了弹琴姑娘的动作。
弹琴的姑娘缓缓住手,微微俯身行礼道:“客官谬赞了,小女子名芙蕖。”
“芙蕖,花名,倒是典雅,楼里的姑娘都是花名吗?”
沈灼灼听到这个名字,直接联想到了玉兰,但她觉得这只是个巧合,拿花名当人名的例子比比皆是,要是能查重,这些名字估计全都是重复用名。
“非也,这名字是我母亲给我取得。”
芙蕖抬头看了眼沈灼灼,那一眼俏生生的,还带着几分探究,像是想要看透沈灼灼到底在想什么。
为什么一个妙龄女子,会单独来青楼,还点了乐伎弹琴舞姬跳舞。
“啊,抱歉。”
沈灼灼干巴巴的道了一声歉,这倒是稀奇,她很少会因为说错话道歉。
但是没办法,她没想到这个名字竟然是对方母亲取得,而非后来的艺名,这要是还调侃其他人都是一样的花系列,就有些不尊重对方的母亲了。
“客官不必道歉,客官还想听什么?”
芙蕖没想到沈灼灼一个贵女,竟然会像自己一个卑贱的乐人道歉,她眼睛亮了起来,像是闪烁着小星星,格外明亮。
笑容一下子就鲜活了许多,像是从单调的背景板,变成了一幅生动的画,从一个物件,变成了人。
只需要一点点尊重,就会不一样。
沈灼灼心情复杂,“不用弹了,我有些事想要问你,你是七水堂的本地人吗?”
沈灼灼让芙蕖坐到她对面的位置来,芙蕖哪儿敢坐客人的位置,到时候老鸨知道,怕是要打死她,她只敢站在一旁,像个随时准备侍候他人的婢女一般,小心翼翼地回话。
“奴家是本地人。”
芙蕖颇有些问一句,回一句的意思。
沈灼灼点点头,“我看你年纪不大,跟我差不多,以前也在七水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