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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天命就是如此,明成帝不年轻了,三十多将近四十的年纪,先是一夜未睡,惊惧在心,随后又吃大补之物,药力过强后,还大怒不止,一整天下来,直接将身体给拖垮了,他没心肌梗塞,当场死亡,都算是太医们医术精湛。
  人的生命从来都很脆弱,生死就在一瞬间。
  “好,辛苦秦太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今晚,该结束了。”
  谢秋莳好半晌才开口,说话时生涩的语气,就像是第一次学说话一样,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咬字的生疏,似乎有些模糊不清。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突如其来的改变,去找沈灼灼谈谈,是她心里唯一一棵救命稻草。
  于是,睡到后半夜的沈灼灼,房门被敲响了。
  沈灼灼没什么起床气,但是大半夜别人扰了清梦,开门的时候,还是有几分火气的。
  结果一开门,她就看见了神思不属的谢秋莳,以及一脸凝重的沈清瑶。
  “安安,阿姐?你们这是?”
  沈灼灼看了一眼外头,确实是乌漆嘛黑,天还没亮。
  这两人一起来敲门,她还以为自己睡过头了,错过上朝时间,两人来拽她起床了。
  “进去再说。”
  谢秋莳没说话,沈清瑶扶着谢秋莳入内,关上了门。
  沈灼灼接过沈清瑶手上的灯笼,将灯笼放在桌子上,照亮了一圈,随后她找出火折子,点亮了屋中蜡烛,暖皇的光芒,照亮了整间屋子,照在人脸上,也有了几分暖意。
  沈灼灼发现了,谢秋莳的情况非常不对劲。
  她双目无神,一言不发,像个傀儡一样,没有感情。
  “安安,安安?到底怎么了?”
  喊了谢秋莳两声,谢秋莳没搭理沈灼灼,沈灼灼的问题是问沈清瑶的。
  沈清瑶摇摇头,她其实也很懵,睡到半夜,突然顶头上司来访,穿好衣服,头发都没梳,拿帕子擦了下脸,冷水刺激的人清醒三分后,她就去见谢秋莳了。
  “殿下来了之后,就说了一声要见你。”
  沈清瑶想了想,谢秋莳和沈灼灼之间关系密切,与她却仅仅是上下附属关系,或许是谢秋莳不太信任她,有些话不好当着她的面说。
  “阿灼,我去给你们做些吃的,等你们谈完就吃点儿东西吧,我看殿下这样,可能半天没吃东西了。”
  沈灼灼点点头,“好,有劳阿姐了。”
  沈清瑶笑了笑,伸手拍拍沈灼灼的肩膀,随后离开了。
  等她离开,门被关上,谢秋莳突然有了动作,她眼泪泛起泪光,低泣不停。
  沈灼灼见到这一幕,人都傻了,她哪儿看见过谢秋莳哭啊!以前谢秋莳身上挨了一刀,她提议大夫给谢秋莳缝合,那时候麻药不太够,疼得谢秋莳青筋暴起,她都没哭过,最多就是疼得流几滴生理性眼泪。
  “怎么了?是有人出什么事了吗?”
  能让谢秋莳哭,沈灼灼只能想到是谢秋莳的亲人出事了。
  周浩清死了?沈灼灼第一个想法是这个,没办法,周浩清那破罐子一样的身体,实在是看着不太长寿。
  不对啊,没听说过,今天一整天谢秋莳都在宫里处理司马家的事情,其他世家大族的府邸安静的不行,谁都不想在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碍着皇帝的眼。
  就算周浩清真的死了,估计也会压下去,秘不发丧几天,等过了这个风头,再出葬。
  沈灼灼已经开始想,周家会不会这么干了。
  “父皇他,他可能要……”
  谢秋莳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仅仅是人的生老病死,并不会让谢秋莳有如此大的悲痛,关键是,阴差阳错之下,她父皇是被她害死的。
  现在还没死,但离死不远了,可能明天都撑不过去。
  秦卓说的情况是最完美的情况之一,如果明天明成帝不能好起来,那过不了几天,或许哪一个瞬间,明成帝就没气了。
  “是陛下出了事?怎么会!”
  沈灼灼脑海里已经给周浩清出殡了,结果竟然是皇帝出事了,这不对啊,历史上明成帝还有好几年活头,最后才死于丹毒,怎么会现在就出事了?
  谢秋莳痛哭出声,没人觉得父皇会出事,她也从不觉得父皇会突然这样。
  “明明父皇说过,他一辈子都不会碰那些丹药,为什么,为什么他也要吃,他也想成仙吗?”
  谢秋莳想到了以前,父皇刚登基的时候,她还很小,起初没人觉得后宫只会有她一个公主,父皇对她亲近有余,却并不非常重视,直到她五岁了,后宫一直没有动静,父皇才惊觉,或许他和他的父皇一样,一辈子只会有一个子嗣。
  谢秋莳记得,有一次明成帝特别的颓丧,他在皇祖父祭日时,一个人躲在屋中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母后很担心,抱着她去找父皇。
  父皇那个时候,乖乖地趴在母后的怀里,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他抱着母后,说他是个不孝子,不能为谢氏传宗接代,他算什么皇帝?连一个儿子都没有的皇帝,他远不如皇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