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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听什么!西照九城全都要拿下?大庄好大的口气啊,当年是你们将西照九城送到我族手上,你们只是赢了一场,哪儿来的自信,敢将西照九城全都要回去!”
  “哦, 可我们赢了, 胜者为王, 不是吗?”
  “西照九城住着的全是我蛮族子民,大庄要回去, 那我族子民怎么办?你们大庄就不怕吞下去太多被噎死?”
  “我们赢了,胜者有权利提出任何要求。”
  “从古至今,从未有胜者一口气要九座城池!”
  “以前没有,现在我们赢了,就有了。”
  无论颜坤如何崩溃,沈灼灼的回答都是一句话,我们赢了。
  将大庄是胜者的概念,牢牢刻在颜坤的脑海中,这一句句我们赢了,刺激着颜坤的神经,不光是颜坤,只见蛮族那边五大三粗的几个使者,全都红了脸,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好几个已经攥紧了拳头,武慎在旁边看着,不禁坐直了。
  要是对方有异动,他立刻就会冲上去。
  颜坤死死盯着沈灼灼那张微笑着的脸,恨不得直接一拳头砸上去,他就没被人这么气过,太嚣张了,这个沈灼灼也太嚣张了!
  “你们只是赢了一场!”
  颜坤一字一句说着,沈灼灼甚至听到了磨牙的声音,显然,为了抑制自己打人的冲动,这位左亲王快把自己的牙给咬碎了。
  沈灼灼笑容增多了许多,嘲讽意味却更足了,“左亲王阁下,若是不服,可以接着打。”
  一句话,让颜坤的愤怒之火,被瞬间扑灭。
  蛮族内部到底有多不稳定,他身为左亲王,比谁都清楚。
  本来蛮族就是以战养战,自身并没有太多的资源,一旦无法从战争中获取利益,他们脆弱的经济就会雪上加霜,饿死的人比战死在沙场丧的兵要多得多。
  贵族们想要奴隶为他们放牧,为他们开矿,那是他们享受一切的基础,死的人太多,各部落的贵族都会很不满,那么一定会威胁到中央王庭的统治权。
  现在他父亲蛮王还活着,那些部落的首领不敢折腾,但父王总有老去的一天,到那一天,他将会承担今日的苦果。
  所以仗,是肯定不能再打起来了。
  在颜坤沉默的时候,沈灼灼向后靠在椅背上,神态更为自然,她抬眸看了一眼那个被呵斥,一脸无措的蛮族人,“接着念。”
  那蛮族人下意识念了起来,等他念了两句,发现其他蛮族的大人都在瞪他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他要听一个庄人的话!完蛋了!
  深感小命不保的蛮人,此刻声音颤抖,满头大汗,看文书的眼睛已经被惧怕的泪水糊上,话说得断断续续,有一句没一句。
  蛮族坐在边上的使臣感觉很是丢脸,他一把抢过文书,照着念了起来,顺便有蛮族士兵上前,将那个被吓得快要瘫在地上的翻译拉走了。
  坐在沈灼灼身边的几位大人没忍住,发出两声嗤笑,笑得对面蛮族使臣的脸色更难看了。
  接下来还有更难看的,当他们听完整篇文书的内容,被气得话都说不上来了。
  “称臣纳贡,每年要送上岁贡,还要补偿大军开拔之资?你们大庄的皇帝知道这文书吗?你们是故意不想和谈,在这儿激怒我们吧!”
  有个蛮族使臣怒极,拍案而起,要不是身上没有武器,高低他要拔刀出来,给沈灼灼一刀,一泄心头之恨。
  “使臣何必如此火大,快快,快给蛮国的各位大人上些清茶来。”
  坐在沈灼灼左手边的曾大人笑着,吩咐人上茶,这说明要进入正式的商谈时间了。
  那个怒极的蛮使臣看了看左亲王,颜坤摇摇头,示意他坐下,此刻颜坤反倒是所有蛮国使臣中,表现最冷静的一个。
  等茶香味飘在整间屋子里时,所有人都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冷静。
  颜坤直接说道:“沈大人,还有别的盟书吗?”
  像这种谈判,不可能只有一个方案,颜坤想要看看第二条方案。
  见他如此坚决,沈灼灼就知道,将西照九城全拿回来之事,是不可能靠谈判桌了。
  大庄此次赢是赢了,但并没有将蛮国打痛,蛮国还没有完全明白,他们现在的处境,他们没有向大庄真正的臣服。
  这就是那句话,战场上拿不到的东西,外交上也绝不可能拿到,反之亦然。
  这场外交战争最后的结果,靠得不是沈灼灼个人的嘴皮子,靠得是大庄将士在战场上的一场场厮杀。
  沈灼灼歪了下头,后头的小官立马送上了第二份盟书,她的目光一直在颜坤身上,她要对付的仅仅是颜坤一人罢了。
  刚刚念盟书的蛮国使臣,这次接着念,他的语速比之前那个翻译要快许多,显然对于大庄的文字,他更加熟悉。
  这次念到城池割据的时候,颜坤没有出言打断,大庄要西照九城中的五座城池,听上去比原本一座没有要过分许多,但实际上,对比大庄开国时的情况,五座并不多。
  和之前大庄张嘴就要十座城池比起来,这五座更是谦逊。
  可接下来的话,就让颜坤的拳头再次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