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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不会让人白死,也不会让你和池婉的心血东流。”谢秋莳努力平静着内心,颤抖的声音表露出她此刻内心的不安稳,“朕一定会查出来是谁。”
  沈灼灼:“那是所有人的心血,是未来,他们敢对未来动手,就该死。”
  “朕知道,看来菜市口的血已经被擦干了,他们都忘了,上一个在那里,被满门抄斩的人,是什么模样。”
  谢秋莳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动手的人是谁,她绝对不会放过对方,满门抄斩,是对方最后的结局!
  沈灼灼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她垂眸轻声说道:“阴沟里的老鼠,若是想要消灭它,必须拿出食物来。食物上涂满毒,在它以为自己要饱餐一顿的时候,痛苦的毒发身亡。”
  谢秋莳明白了。
  翌日,澜水县发生命案的事情传遍了京城,京城那么大,每天都有人死去,命案也时有发生,本来并不稀奇,百姓们热议的是,那个死者是个官员,出事的地点,是国子监农学院的实验基地。
  一处茶楼中,人们坐到一起,聊着有关澜水县的事情。
  有人懂得多,被围起来,一群人问他问题。
  “实验基地是什么意思?”
  “就是那些学子,探究怎么种好庄稼的地方,他们将一块品质差不多的地,划分成好几块,每一块都种上不同的品类的种子,然后用各种老农提供的高产方法伺候那些种子,打算最后比一比,谁的种子出的稻谷最多。我听说啊,那些学子已经种出了增产的粮种,产量足足翻了一倍!”
  “多少!!”
  “一倍!听说一亩地,最多可以有五石!”
  “五石……去年京城外头一块地,稻子一亩才出了两石多一些,那已经是最精心伺候的上等田了,一亩地收税不足一石,若是有五石粮食,那农人岂不是就富起来了!能吃饱饭了!”
  “五石我看悬,估计是江南一代的上等田才能出那么多,到咱们京城附近,能有三石,那都算多了。”
  “三石也够人吃了,该死的,该死的贼人!他难道将那么好的粮种,全烧了?”
  澜水县那件事,大家都知道,是一个官员为了阻拦贼人放火,被贼人杀了,火也没拦住,还烧死了一名学子,烧伤了好几名灭火的官员,士兵和学子。
  本来大家都不是很在乎放火的事情,死了官员和国子监的学子,更让他们在意,那可是官,官老爷啊!杀官的贼人得多凶残啊!
  但是现在,他们一想到一亩地能产五石的粮种别烧干净了,就觉得一阵窒息感涌上心头。
  他们现在住在城里,已经不是在土里刨食的泥腿子了,但谁家祖上不是农民啊?即便是那种簪缨世家,家里也有穷亲戚,他们更是有,而他们自己也是从土地里走出来的。
  粮食对于这个一直以来人口众多,食物缺少的国家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了,重要到将粮食两个字刻在了骨子里,将土地刻在了灵魂中。
  浪费粮食,是所有人眼中的奢靡之举,做的过分就会被万世唾骂,皇帝敢浪费粮食,一样会被骂上生生世世!
  “那个实验基地里竟然都是种的水稻吗?那岂不是一把火,将所有快要收成的粮食,都烧了?”
  人群中有人说了这么一句话,众人齐齐整整,一同倒吸了一口凉气。
  实验基地非常大,至少百亩,一百亩快要收成的稻子啊!这也太……
  “老伯!老伯你没事吧!”
  “奶奶,奶奶你快吸气,呼气,别激动啊!”
  人群中一阵混乱,上了年纪的百姓眼睛一翻,捂着胸口就倒下了,不光是他们,年轻的人也是一阵揪心的疼。
  现在他们不光要心疼粮食,还得送晕过去的长辈去医馆瞧瞧。
  茶馆霎时乱成一锅粥,那个散播消息,故意引得众人误以为整个实验基地都被烧了的消息灵通人士,趁着混乱赶紧跑出去了。
  “他”的身材娇小,很快从人群中挤出去,先是给外头等待的人一个眼神,同伴将大夫带入到茶馆中,紧急施针救人。
  随后“他”钻入无人的小巷,再出来是一个面貌平凡的农妇,她的眼神和样貌都换了,任谁都没办法认出来,她和刚刚那个在人群中侃侃而谈的瘦小男子,是同一个人。
  第103章 纵马
  流言如同野火一般, 肆意在京城这片大草原上燃烧,将每一个人都裹挟了进去,在京外的那一把火, 以另一种形式, 被人烧进了京城里。
  澜水县的县令这几日嘴角长了个大燎泡,每天喝苦茶,也没办法缓解自己上火的迹象。
  其实喝苦茶也不光是为了去火,同时也是为了熬夜,查一个深更半夜出现在野外放火的贼人,简直太难了, 当天晚上实验基地一片凌乱,那贼人的脚印都找不清楚。
  原本他找不到,最多是被谢秋莳发作一顿,从澜水县调走,最多最多来一个贬官, 澜水县的县令也就认了,谁让他倒霉, 碰上这种事情呢,要恨也是恨那纵火之人。
  现在好了,整个京城,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了澜水县上,如果他查不清真相,到时候就不是简单的贬官了, 很可能他的名声就毁了, 民间指不定怎么传他, 说他是个没有能力的庸官都是好的,也许有人心里不舒服, 一个上头就把他写到小说话本里,他就能成为传诵一时的“大贪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