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洲看了眼时间,三哥他们快迟到一个小时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顾风砚的电话。
“三哥,你们来了吗?”
顾锦洲心想,让她们玩两三个小时过过瘾,通宵就不必了。
“心儿不见了。”顾风砚的声音不复往日温润儒雅,又沉又冷,负面情绪达到了极致。
顾锦洲看了一眼阮阮。
阮阮傻掉了,立马质问:“什么叫心儿不见了?”
“心儿吃完午饭后,就在穆家睡觉。我听她提起今晚要通宵打麻将,就趁着她睡觉回了一趟颂瑟公馆,去拿她的护腰坐垫。”
顾风砚那边声音嘈杂,似乎在开车。
“我回到穆家时,伯父伯母说心儿开车回家找我了,可是我在来的路上没看见她。我正在回颂瑟公馆的路上,可能是我们擦肩错过了,我没看到她的车。”
阮阮急道:“打电话啊!”
顾风砚:“打不通心儿的电话。”
阮阮掏出自己的手机,拨打穆心儿的手机,打不通。
阮阮眼泪汪汪的双眼又急又躁地看着顾锦洲,“锦洲哥哥,心儿不见了。”
顾锦洲冷静分析道:“三哥,你先回颂瑟公馆找找,说不定她就在家里。我这边也派人一起帮你找,以防万一。”
“过年期间社会治安平稳,各种事故概率较平常低百分之二三十,就算有人要害穆心儿,也不会选在过年这个节点。”
随后顾锦洲又打了几个电话,调查穆心儿离家后的监控,以及穆心儿的通讯设备。
阮阮楞乎乎的仰着白皙小脸,“锦洲哥哥,心儿不会有事。”
顾锦洲摸了摸她紧张温凉的脸蛋,一字一句道:“她不会有事。”
阮阮心中想了很多。
想心儿可能出了车祸。
想心儿可能被人绑架了。
想心儿逃不过原小说里惨死的命运。
半个小时后,顾风砚的电话打来,他没有在颂瑟公馆看到穆心儿。
阮阮听到这个消息,头皮发麻,眼泪瞬间流过脸颊。
她背对着顾锦洲,不想他处理事情的时候,还要照顾她的情绪。
冷静沉稳的太子爷一瞬间成为了大家的主心骨,他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三哥,你先来帝玺,别慌。”
抽了几张纸给阮阮擦眼泪鼻涕,看到她绝望破碎的眼神,顾锦洲一时间说不出安慰的话。
只有找到穆心儿,让阮阮今晚顺利打上麻将,她才会重新笑起来。
顾锦洲沉了沉眼眸。
金秘书的电话打了进来。
“顾总,我们已经联系香江公安局和移动公司,穆小姐最后消失的地方没有监控,我们无法得知她去了哪里。”
“但是通过我们对穆小姐最近半个月的短信分析,主要是高级心理咨询师的分析,她分析得出:经常给穆小姐发短信的容修精神状态紧张、压抑,他有百分之六七十的几率做出绑架、囚禁等极端行为。”
顾锦洲冷声吩咐:“查查容修在哪里。”
金秘书:“是。”
顾风砚赶到帝玺时,高大儒雅的男人颓废萎靡,斯文深情的眼眶泛红湿润。
“锦洲,帮我。”
霁风朗月、襟怀磊落的顾风砚做生意是一把好手,但让黑白势力不择手段疯狂去找一个人 ,必定要仰仗顾锦洲的权势。
“三哥你放心,为了你,为了阮阮,我也会找出穆心儿。”
-
某一栋废弃别墅的地下室。
穆心儿开车回家的路上,看到了一对衣衫褴褛乞讨的母女,换做平时她肯定不会搭理。
但她怀孕了,正是母爱爆棚,同情心泛滥的时期。
一种莫名的力量驱动着穆心儿过去帮助那对母女,她想起车上有两箱不喜欢吃的水果,于是把车子停在那对母女身边,打算把水果留给她们,谁知道就被迷晕了。
再醒过来,就看到了一脸沉郁阴险的容修。
穆心儿皱着眉头,破口大骂:“容修你神经病啊!你敢把我拷在椅子上,谁给你的狗胆!”
容修没有生气,反而一脸回味的笑容,“心儿,你已经很久没有骂我了。”
穆心儿冷笑:“瞧瞧你那贱样,谈恋爱的时候你嫌弃我粗鲁,分手后倒是激起你欠虐的属性了!你跟苏澜儿卿卿我我的时候,怕是会忍不住拿我跟她做对比吧,你出轨背叛已经很对不起我了,你还想怎样!”
容修声音故作轻快,漆黑瘆人的眼珠却死死盯着她,“我没想怎么样,我就是想一切恢复如初。我没有迷恋苏澜儿,你也没有嫁给顾风砚。”
做梦!
穆心儿没有说出口,她怕刺激容修。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输出令容修觉得愧疚的话,等待救援。
两人你来我往讲了半个小时,容修丝毫没有软化的迹象。
穆心儿摆烂了,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冷冷道:“我已经结婚了,不可能跟你复合。我真后悔跟你这种人是青梅竹马,我宁愿从来都不认识你。”
“够了!别说了!”容修一脸被辜负后痛苦的表情,穆心儿毫不客气地点评:“你这演技是跟苏澜儿学的吧,又真又假还透着一丝虚伪,真是令我恶心。”
突然,容修埋在掌心的脸缓缓抬起,麻木阴冷地看着穆心儿,看得她毛骨悚然。
他拿起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我们没有分手,你就怀了顾风砚的孩子,难道你就没有错吗?心儿,我们都有错,所以我们重新开始吧。”
‘砰——’
第125章 社会我穆姐,死里逃生打麻将
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穆心儿脑海闪过许多画面。
爸妈白发人送黑发人,虽然会痛不欲绝,但好在她大哥优秀出色,可以成为爸妈的慰藉。
阮阮有顾太子护着,没有人能够嘎掉阮阮的腰子,阮阮这辈子能够活得很好。
最后就是顾三哥哥。
她跟顾三哥哥连半路夫妻都算不上,是奉子成婚,没有什么深厚的感情基础。
她和孩子死了,也不用担心顾三哥哥悲痛欲绝活不下去,过段时间他就会重新振奋起来,娶妻生子,美满一生。
这么一想,死亡也不是多么可怕的事。
短促刺耳的枪声响起后,在穆心儿盈盈泪光中,容修倒在了地上。
开枪击中容修手臂的保镖,迅速踢掉了地面的手枪,把容修扣在了地上。
随后顾风砚冲了进来,温文尔雅的男人失魂落魄,紧紧搂住失而复得的人儿。
“心儿。”
顾锦洲想把穆心儿身上的绳子解开,但是这两人抱的太紧了。
穆心儿也回过神了,闷声:“顾三哥哥,你勒的我肚子难受。”
顾风砚连忙松开臂膀,帮她解开了困在四肢的绳索,随后抱着她离开。
“锦洲,剩下的事情就麻烦你了,我先带心儿去做检查。”
“行。”
顾锦洲朝容修走了过去,男人一身昂贵精良的黑色西装,跟昏暗破旧的地下室格格不入,崭新锃亮的黑色皮鞋距离容修的脸只有一尺远。
容修挣脱不掉保镖的控制,却依旧拼尽全力,仰着头,无所畏惧地跟顾锦洲对视。
顾锦洲英俊清隽的脸庞此刻覆着一层深深的阴鸷冷郁,“为什么你变成了这副模样?这个问题困扰了我许久,后来我想通了,你不是突然烂了,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经不起风浪和失败,为达目的不折手段,没有一丝底线。”
容修冷笑连连:“我也很想问一句,为什么你们都背叛了我!我之所以变成这副模样,全部都是你们逼的!是你们把我逼成这样的!”
究竟是谁背叛了谁?
顾锦洲居高临下的双眸淡淡瞥了眼容修,清贵修长的指骨捻着佛珠,一叩一响。
“我向来认为,皮肉伤不足以令一个人真正的感受到疼痛,唯有思想和灵魂撕心裂肺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容修听懂了顾锦洲的话,但他满腹怨气,觉得这个世界欠他的,他有什么可后悔的?
-
医院。
前前后后做了一遍全身体检,医生说穆心儿和孩子没有问题。
顾风砚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穆心儿忍不住摸了摸他憔悴疲惫的脸庞,“你怎么吓成这样?”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没心没肺了。
顾风砚喉结攒动,他现在不想说话,只想抱着她。
突然穆心儿尖叫了一声。
顾风砚连忙紧张地打量她,生怕她下半身流血。
穆心儿惊道:“今晚跨年,我还要跟阮阮打麻将!这个美好的传统可不能丢了!我要喊她出来打麻将!”
顾风砚揉了揉额角,一点脾气都没有的声线温和道:“已经凌晨三点了,今晚发生了那么多事,先回家睡一觉吗?麻将什么时候都可以玩,不急于一时。”
穆心儿摇头,“明天还有明天的事情要做,明天再打麻将就没这个味儿了。医生都说了我和孩子很好,劫后余生就是要打一场麻将庆祝啊!”
看来差点被枪杀这件事,没有给豪爽彪悍的穆小姐留下一点点心理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