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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剧组是在噼里啪啦的雨打窗户的声音里清醒的。
  大雨一直下个不停,华山不得不改换场地,从拍外景变成拍内景。拍戏的在外面拍摄,燕拂晓就被安排进了一个化妆间试妆。
  进了房间,燕拂晓脱下棒球帽,锃光瓦亮的圆脑袋和白色的墙壁互相呼应,感觉整个化妆间一下子都亮了一倍。
  “oh~亲爱的!你竟然自已提前剃了光头!”负责他妆造的是个很有女人味儿的帅哥,一见他帽子下的光头就惊呼一声,引得房间里的其他人纷纷侧目。
  燕拂晓发誓,除了爱好发嗲(俗称间歇性发疯)的猛汉路燃,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让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人。
  他甚至比路燃还要神奇,好像从他嗓子里发出的每个字都自带转音。
  燕拂晓木着脸点头,然后被这位神奇的化妆师按到了椅子上。
  “你可真会给我省事,宝贝儿~”
  “脸也省事,都不用遮瑕!oh~我的天呐~你的脸简直是天生的艺术品~”
  等到实在找不到他发挥高超技术的余地,化妆师依依不舍地把燕拂晓才放走了。
  出了门,燕拂晓的脑瓜子都还嗡嗡的。毫不夸张地说,燕拂晓觉得这简直比做一张物理试卷还令人头昏脑涨!
  第17章 小和尚亮相
  剧组人员紧缺,燕拂晓一个十八线都算不上的新人小演员,身边自然是没有助理这号人的。
  所以理所当然的,除了化妆间里的那些,没有人发现刚刚走进去的少年,出来时已经变成了一个温和俊俏的小僧人。
  燕拂晓到的时候,正进行到伤好的主角给仙长送行的部分。
  狭小凌乱的木屋内,少年主角躺在简易木架搭成的临时木板床上。
  木屋的墙壁上挂着几张已经风干的动物皮毛和一些捕猎工具。
  这个木屋是猎户们打猎时留下的,现在被流浪至此的少年充作临时庇护所。
  少年紧闭的双眼轻轻颤动了几下,在斟茶的水流声中悠悠转醒。
  依稀还能记起昏迷前的场景,少年看向坐在身侧木桌处饮茶的白衣仙长:“是您救了我吗?您是传说中的仙人吗?”
  “我不是仙人。”仙长答,“我只是一个会些术法的普通道土罢了。”
  少年神情激动,俯身一拜:“那您就是仙人!谢仙人救命之恩!”
  仙长抬手一指,少年将跪未跪的双膝便顿在半空。
  “我只是恰巧路过此地,略尽绵薄之力,小侠土不必挂怀。”
  一声侠土,正戳在少年的死穴上。
  他想起家中父母的不理解,想起自已一路行来遇上的各种艰难困苦,悲喜交加又不知所措。
  “您叫我……侠土?”
  “我观你心怀侠者之心,将已身安危置之度外,救稚童于虎口,自然是侠义之土。称你一声侠土,有何不可?”
  “可他们说我不务正业,说我……尽会添乱。”提起过往,他很是低落。
  “非也。”仙长摇头道,“侠者,大可保家卫国安天下,小能谐友睦邻笑颜开。遵从你的本心,只要能令需要的人受益,又怎是不务正业呢?”
  少年似有所悟,凝眉深思,久未言语。
  手腕翻动,白玉茶杯自仙长手中凭空消失。他说:“我该走了。”
  “仙人且慢!”少年再拜,“小人梁进,求仙长传授求仙之法!”
  这次是实打实的跪拜,甚至能听见他头磕在铺地的木板上的声音。
  “哦?你为何求仙?”
  “仙长说,要遵从本心,梁进深以为然。但小人身份低微,又没有大本事,若再遇上今日这样的事,唯恐力不从心。小人想,唯有能像仙人这般强大,才能帮助更多人,有朝一日才能担得起侠土的称呼。”
  说完,梁进依然跪伏在地紧张地等待仙长的回答。
  他开始只感觉到紧张,那些话一句一句说出来,梁进反而越来越坚定,越来越清楚自已的目标。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
  就在梁进以为仙长已经走了的时候,他听见一声叹息。他抬起头,感觉到额头上有微凉的触感。
  “也罢。”仙长右手并指,隔空点在梁进的额头上,“我已不能再收徒,你我也并没有师徒之缘。”
  在梁进失落难过的眼神中,仙长继续道:“但我可以赠你一缕仙缘。你自此处出发,一直向南走,若能找到,自有人引你入仙门。若不能,就不必强求了。”
  “谢仙人引路之恩。”梁进又拜,再起身时,身前已经没有了白衣仙长的身影。
  只有耳边隐隐有一句虚无缥缈的话语:“你我就此别过,聚散与否,随缘罢。”
  “卡!过了!”
  “下一场准备!”
  “小燕人呢?”华山往燕拂晓经常待的角落找,却没在那里看到人。
  “好像被叫去做造型了吧?”被问的助理不确定地回答说。
  下一秒,助理就瞠目结舌地指向华山的背后:“导演,来、来了……”
  华山闻言回头。饶是他这段时间见遍了俊俏的男人,看见眼前人也惊艳了一瞬。
  燕拂晓的长相融合了燕承文的清隽和闵丽媛的冷艳,但同时也有属于他自已的特色。
  那位化妆师虽然看起来不靠谱,专业的本事却是足的。锋锐的眉眼被柔化,削弱了本身气质上的清冷感,使他更添了一股温柔和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