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这边的诡异不寻常的温馨,另一边的气氛格外的压抑。
拉着窗帘,还未开灯的房间里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床上“呼哧呼哧”的呼吸声。
进屋后,楼故下意识握紧了付言卿的手,付言卿也回握了一下,表示自已没事。
“我不让人喊你,你是不是就不知道回来?”
苍老沙哑的声音在卧室内盘旋,带着怒气。
“啪!”
灯被一下子打开,格外明亮的灯光刺激的躺在病床上的人不适应地闭上了眼,因为刺激涌出的泪水很快被旁边面无表情地护工抹去。
“爷爷这不是还能喘着气吗?”
楼故拉着付言卿在房间的沙发上坐下,甚至不愿意坐在楼老爷子旁边的椅子上。
“你……咳咳咳!咳咳!”
楼老爷子被气得咳嗽不止,一手挥掉旁边递过来的温水,浑浊带着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楼故。
“我是你的爷爷!亲爷爷!你的亲爷爷病了,你都不愿意来看一下?!”
楼故看了眼他虚弱又挣扎模样,眼里的光闪了闪,唇角的弧度越来越讽刺。
“我只有一对已经逝世,安葬在陵园的父母。”
说完这句话,他顿了顿。
“至于爷爷,不是也只有楼衍一个儿子吗?”
楼老爷子作为楼家的掌权人,心却偏到没边。自已的其他孩子看都看不到,唯独对初恋生的那个孩子好到没法说。
这也是楼故掌权时逼迫楼老爷子交出股权,却没有一个人反对的一个重要原因。
“你!咳咳咳咳!咳咳咳!”
话还未说完,咳嗽声又开始响起,直到一口血从唇边溢出来。这才接过护工递的水杯,喝了口温水。
“你同意我说的和楼家的联姻,是不是,是不是……”
“不是!我和卿卿在一起,完全是因为我爱他。等到我们结婚之后,我会把我的所有财产全部转移到卿卿名下。”
楼故握着带着暖意的手,提到付言卿时,眼里才带了些情绪。
“混账!那是我楼家的基业,也有衍儿……”
话戛然而止,真实的意图突然曝光。
房间里寂静一片,楼故突然轻笑了两声。
“你还是少打这些主意,就算没有卿卿,我死了,也会把这些东西全部捐出去。”
说完这些话,楼故就打开了门,在离开前落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既然你已经快死了,那我就把我父母车祸的账算到楼衍身上了。”
病床上大喘着气的楼老爷子呼吸声停了一瞬,接着更加粗重,沙哑难听的嗓音里带着恐惧。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有什么冲我来,别伤害衍儿。”
楼故嗤笑一声,声音凉薄。
“你这会倒是知道彰显你的父爱了。”
话音刚落,关门声响起。身后的房间里传来护工惊呼的声音,还有杂物摔落的声音,引起了不小的动静。
早就在客厅里眼巴巴瞅着两人的二伯母见两人出来,连忙笑着迎上去,然而在听到楼上嘈杂的动静时,表情一僵。
“小故,这就走了?不住几天?”
“嗯。二伯母,爷爷剩下的日子里,还请二伯母好、好代我照料。”
其中的两个字音压的格外重,二伯母是个机灵人,立马明白过来了。揪着自已手中的手帕,有些纠结地开口。
“这、他毕竟是长辈……”
“听说二伯看中了一个项目……”
“小故你放心,这事交给我。”
楼故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二伯母激动地打断。说罢,就扭着腰往楼上楼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走吧。”
楼故低头看了看若有所思的付言卿,语气温柔。
付言卿点点头,他主要是就跟楼故回来看看。至于认识那些所谓的亲戚,完全没必要。
在两个人离开时,二楼的一间房间的窗户从里面打开。
一双带着妒意的眸子在两人身上扫视着,接着被人捏着下巴扭了回去。
“在看些什么?”
眼看楼衍就要往外面看,程云连忙搂着他的脖子吻了上去。
见人成功被自已拉走了注意力,程云才松了口气。
就在他松口气的时候,楼衍垂下的眼里闪过讽刺和狠意。
————
时间转眼到了冬天,最终楼老爷子还是没有熬过那个冬天。在楼故的安排下,葬礼草草地敷衍了事。
当时那个惊动一时的掌权者,最终死的悄无声息,葬礼上除了那些雇来的人,一个哭丧的都没有。
楼衍在楼老爷子葬礼办完的第二天,就没了踪影。任凭楼故怎么找,都没有任何的消息。
“卿卿,楼先生。你们两个回来了,饭马上就做好了。”
楼家的做饭阿姨是一个格外热情的北方人,再加上在楼家工作了十几年,早已经成为了楼家的一份子。
“今天怎么舍得回来看我了。”
付母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刷着视频,等待着开饭。
“怎么会啊,妈妈。”
付言卿连忙过去哄人,楼故也殷勤地为付母和付父泡了杯热茶。再接收到付泠“凶恶”的眼神后,认命地也给付泠泡了杯。
看到两人的动静,付父喝了口热茶,放下杯子,语气有些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