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见声响,飞快地冲出自己的房间。看到眼前的场景,瞬间脸色惨白。
他死死地捂着妇人的嘴,避免妇人再次出声。
毋庸置疑,儿子一定在外面招惹了一些东西。儿子死了是小事,恐怕也会连累他们。
男人颤巍巍地跪在地上,声音里带着恐惧,“大人既然已经收走了孽子的性命,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们?!”
此时,地上的女人也悠悠转醒,看到自家男人跪在自己旁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什么。
刚才还惊惧的表情,此时又带上了些怨恨。
女人抖着身子,和男人一起跪在地上,朝着房间磕头求饶。
两个人跪了大概半个时辰,发现并没有任何事发生,都同时松了口气。
就在女人窃喜时,男人一巴掌甩到了她的脸上,“你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差点给我们招惹事端。如果是不好惹的大人,我们现在的尸体不知道会在哪里!”
女人捂着脸,小声啜泣着。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惹出这些事情,还好已经死了。
这种世道,还是不要孩子的好。想到自己在那个男孩身上的投入,看向丈夫的眼里也带上了怨恨。
她当时明明不愿意让孩子出生,还不是因为这个男人。
娃娃和阴影一起消失,商酌仿佛有感觉一般,放下筷子看向娃娃柜。
柜子里空缺的位置,又多出了一个娃娃。只是显得有些呆头呆脑,表情也不如其他娃娃一样活灵活现。
付言卿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眼神闪烁了一下,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面包。
两人之间的氛围格外奇怪,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
房间里只有一个卧室,同样也只有一张床。但是床品都格外整洁干净,床头还挂着一些晴天娃娃。
“我今晚睡在哪里?”付言卿脸上带着懵懂,看向表情有些僵硬的商酌。
商酌一顿,看向房间里的唯一一张床时,竟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吭吭巴巴了半天,才低沉着声音开口,“如果你不介意的话,那就和我睡一张床吧。”
付言卿脸上的迷茫多了些,“为什么要介意?我不可以和你睡一张床吗?”
话音未落,眼神有些黯淡,“我是你制造出来的,难道不应该是你的吗?并且我以前都是和你睡一张床啊!”
商酌想起了他把娃娃摆在床头的日子,那张看着格外诡异的脸上带上那些红晕,眼神也有些躲闪。
付言卿见他不回答,眼神更加黯淡。“如果你不愿意,那我还睡在柜子里吧。”
付言卿说的柜子,正式商酌为他这个等身娃娃,专门制作的玻璃柜。
商酌的视线看向玻璃柜。
玻璃柜格外好看,周围点缀着珍珠和宝石,可以说是他这个破旧小屋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但是,玻璃柜那么冰凉,现在卿卿已经拥有了自我意识,怎么能再去睡那硬邦邦的玻璃柜。
卿卿现在是他的同伴,而非他的娃娃。
最终两个人一起躺在床上,商酌的心脏砰砰跳,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明显。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跳声,商酌转过身背对着付言卿。
付言卿看着他的动作,轻轻哼笑了一声。
商酌自然听到了那一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原本飞快跳跃的心脏竟然缓缓平静了下来,只是那露在外面白皙的脖颈依旧一片通红。
外面的嘶吼声和哀嚎声不断,但是丝毫没有影响到两个人的睡眠。
房间外面的玻璃柜上,所有的娃娃都闭着眼睛,睡得格外香甜。
夜悄悄过去,沉寂渐渐褪去。
日光逐渐漫上树梢,照亮了昨晚的一夜罪恶。城市的清洁工飞快地把各种残肢碎体打扫干净,仿佛昨夜什么都没有发生。
两个人的早餐格外简单,一个面包,一瓶牛奶。
用过早餐后,付言卿坐在沙发上翻看着魔法书,魔法书的内容格外晦涩,然而付言卿看得却格外轻松。
而商酌则是在一旁继续摆弄他的娃娃,时不时往沙发上看一眼,眼里带着满足。
正在这时,门被敲响。
商酌的面色冷了一瞬,打开门就看到一个楚楚可怜的男生一身湿透站在门口。
见到商酌,白兆惊喜地喊了声,“恩人,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不认识你!”商酌看着他头发上往下滴的水滴还带着些水腥味,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几步。
说完,就要关上房门,却被白兆死死抓住了门。
“恩人,我没有别的意思。”白兆清秀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急色,“我只是想要报恩。”
“你还记得你昨天在树下救的那条小白蛇吗?我就是那条小白蛇。”白兆眼里带着期待看着带着兜帽遮住脸的商酌。
商酌想了下,他昨天好像确实是看到了一个小白蛇,顺势踢了一脚。
“我没有救你的意思,只是顺便踢了一脚。”商酌不想和他多做纠缠,干脆实话实说。
白兆张大嘴,“啊?!”
不是救他,是看着碍眼踢了一脚?!呜呜呜!
白兆咬咬牙,“就算是这样,也是机缘巧合下救了我一命。恩人,你就让我报恩吧。”
商酌沉默了两秒,“你不会是没地方住,来蹭吃蹭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