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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萧景泽回话,温礼倒是自己先把这想法打消了,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你不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他长叹了一口气,萧景泽只当是他感慨人生,沉思片刻,“阿礼,很感谢你对我的好,将来有朝一日我回了大岚定不会亏待你。”
  “好好好。”那个时候的温礼几乎日日都会听到萧景泽这么说,起初还同他讲两句让他清醒一点,虽然这本来听上去就他妈像做梦一样,自己都没个地方说理去,但也抵不住萧景泽总说总说,他也就懒得再同他去争辩些什么了。
  萧景泽见他显然没听进去,有些急道,“我是认真的,或者你同我一起去大岚,我府上的厨子做的饭食自是比你这些粗茶淡饭好上许多。”
  温礼一听,嘿,敢情是在这儿嫌弃自己呢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收了碗筷儿,连带着萧景泽没吃完的一并收去了厨房,“您是锦衣玉食的王爷,我这儿是做不来那精雕玉琢似的宫宴,我不懂你们那些,也没去过几千年前的世界,老祖宗也没给我留下什么菜谱,能吃吃不能吃赶紧滚蛋吧。”
  哪有人这么和王爷说过话,萧景泽握了握拳头,气不打一处来,险些就要爆发,但最终还是忍了下来,自己也不比当年了,寄居人下,不得不低头了,不就是吃点糙饭吗,他行的,连连追去了厨房,“你别浪费粮食,我吃。”
  这一吃就是一年多,越来越没脾气了。
  上次趁着温礼不在偷吃了那些凉的东西,还吃了不少乱七八糟的,医院走一遭开了不少药,但咱们这娇贵的王爷哪怕已经吃了些药,却依旧上吐下泻的,温礼被他烦的够呛,宽慰自己是白纸黑字定下的和他三个月的约毁不掉,要不是为了那点钱,温礼真想把他扔出去。
  “去打个针吧。”温礼看着他可怜巴巴的。
  “啊?”萧景泽不明所以。第二日温礼特意请了个假陪他去医院挂水,顺便做个检查。结果自然没那么顺利,萧景泽死死的攥着自己的胳膊不给人扎,说什么都不干,一口咬死了温礼是要谋害天潢贵胄,口口声声自己也是皇上亲儿子。
  倒是给人家打针的小护士看愣了,心思你这是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呢,给温礼也气笑了,对着人家小护士连连道了几个歉,对后面排队的人也弯了弯腰说了声抱歉,然后看着萧景泽暗骂他赔钱货。
  把人拉远了些,在没什么人的走廊,温礼和萧景泽面对面站着,温礼觉得自己的耐心都快要被耗光了,他抱着胳膊,不耐的看着萧景泽,“你到底想干嘛?”
  萧景泽胃疼的有些直不起来身,额头上薄汗涔涔,嘴唇也比平日要白上些 看着没什么血色,温礼看着他这样也觉得有些可怜,但那又怎么样,自己又有什么错,要在这儿陪着一个疯子。
  “你想取本王的血,我看见了。”萧景泽说道,他的眼神好的很,来这里排队的时候一瞄正好看见了人家一针扎在小臂往外取血。
  “那是为了化验。”温礼解释道。
  “本王自认懂得也不少,但却从未见过这种方式,本王要大夫来替孤把脉。”萧景泽坚持到。
  温礼揉了揉眉心,“我真想一棍子把你敲晕。”
  “阿礼,真要动手,你打不过我的。”萧景泽的眼中流露了几分厉色。
  温礼叹了口气,他自然是知道的,懒得和这个活古董一般见识,他拿出手机来给萧景泽搜了有些相关信息,告诉他生病了要抽血化验看看自己缺了什么东西或者哪项指标不正常,一会儿可能还要打个点滴。
  他知道和萧景泽硬讲是讲不通的,毕竟不是一个时代,就算换位思考一下也是如此,萧景泽突然的经历这样的事难以接受也是正常,想想钱想想钱,温礼挤出了一个很假的笑容,和萧景泽好声好气的解释了半天,然后歪了歪头。
  最终萧景泽还是屈服了,他尽管看着面上与平时无异,但其实内心也有几分慌乱与不安,只是不曾流露,如同困兽一般,迷茫又看不清前路,他别无他法。
  萧景泽打了两天吊瓶,是在温礼下班以后打的,温礼最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再怎么嫌弃,但还是坐在了萧景泽身边,给他看着点滴,那个时候萧景泽的戒备心很强,哪怕难受又急需睡眠,但是身边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惊醒,温礼就坐在他身边算是安抚着他。
  医院走一遭,萧景泽更是领会了古今差异,随着时间的推移也越来越清楚自己回不去了。
  他甚至时常麻痹自己,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梦,每日昏昏沉沉的或是疯疯癫癫的想要寻求醒来的办法,甚至差点拿刀割了腕,幸亏温礼发现的及时拦了下来。
  “你疯了?真的想求死吗?”温礼头一次动了那么大怒,对着他喊了起来。
  萧景泽却依旧看上去没什么生气似的,“这是我的一场梦罢了,我不属于这个世界,大岚也还在等着我,我要醒了。”
  那个时候温礼气的手都要发抖,扇了萧景泽一个巴掌,直接把萧景泽扇的有些发懵,什么时候遭过这。
  “你清醒一点,我活了二十几年,我有我二十几年的记忆,我有所有的感觉,你也有,这里的一切都清晰又真实,萧景泽,醒醒吧,这不是梦,你改变不了,也不要给别人增添负担。你既然是个王爷,想来也是个有责任的,别对自己,对别人都这么不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