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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足一年,异族大规模入侵,而领头之人,赫然便是若霜。
  护界屏障也因为异族离开时做的手脚,而越发不稳。
  若霜被问住,她惨然一笑,指尖蜷缩,摩挲着外表雕刻着精致纹路的酒杯,指腹移动中,她道:“我的确食言于你了。”
  “可……”她想问自己辩解两句。
  “本尊不想纠结于此,过往之事,也无意探究,你与本尊之间,阵营不同,理念不同,亦不会有所交情。”风宁无意知晓若霜的苦衷,身不由己的事多了,上界的伤亡不可忽视。
  不是所有的事,只一句解释,就能得到原谅。
  风宁再度想到了慕予希,她心阵阵的发酸,发疼。她对慕予希做的事也不可原谅,好在,她的予希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
  “本尊不后悔当初救你,只后悔,识人不清。”风宁放在酒杯,声线不带起伏。
  若霜身子僵硬,之前下肚的那杯酒水带来的昏沉浅浅地涌上,她突然觉得如今的风宁,比百年前的,要更加冷漠。
  不止是外表,还有内在。
  可分明,她对那位小徒弟,却是那么的温柔平和,仅仅只是窥视到的一角就足以让她羡慕,她无法想象,也不敢想象,私底下,风宁会如何对待那人。
  酒水一杯杯下肚,风更凉了。若霜笑了笑,她端起酒杯,碰了下对面被放下后就不曾举起的酒杯:“宁,你也食言于我了,不是吗?”
  “你说你不会喜欢上别人的。”若霜单手捏着酒杯,随意地摇动,另一只空闲的手,手肘抵在石桌上,手掌抵在下巴处,“我竟然连你什么时候收了徒弟都不知晓。”
  “风宁,我和你幼时相识,我们认识了快千年,快千年。这么久的时间,你就没有哪一刻,对我有过一丝丝的爱恋之心吗?”若霜求问。
  “无。”风宁言简意赅,单个字节在若霜话语落下的同时接过。
  “呵,”若霜轻笑,“这般嫌弃吗?”她站起身,绕过半个石桌,缓步朝着风宁而去。
  “宁,我喜欢你有错吗?你为何不能试着喜欢一下我?”在距一尺之近时,若霜停下步子,弯下腰,混着喝醉后的沙哑:“宁,我哪里比你的那个徒弟差,她能给你的,我一样能给,她给不了的,我还是可以给你。”
  “只要你想,”若霜带着蛊惑地凑近,“我都可以给你。”
  风宁别过头,避开温热不断的呼吸,她憎恶地眯起眼睛,掌心中,泛着寒气的长剑脱离剑鞘而出,直直地隔在她和若霜中间。
  “你,怎么配和她比。”风宁拉开两人的距离。
  若霜神情恍惚,她看着把柄曾经保护过她的剑,如今再次对准了她。
  “配不配,不是宁说了算。”若霜似乎恢复了神智,她就着风宁刚才坐过的地方,巧笑嫣然,语气中隐含着期待,“宁也不用担心,你会看见她的。”
  若霜盯着风宁的眼睛,笃定重复:“你会看见她的,就在异界。”
  迎着风宁压过来的灵力,若霜抬手抵挡,提醒:“宁,别忘了,这里是我的主场,没有十足的把握,我怎么敢就这样让你进入异界,还不封印你的灵力。”
  “让我猜猜,你的那位徒弟,此刻应该在越神宗内,为你伤心呢吧。”若霜食指顶住唇心,绕有意味地,“我会让你们师徒见面的。”
  风宁冷冷地望着她。
  她已然拜托时亦照顾好慕予希,绝不允许慕予希踏出越神宗半步,就算若霜再有能耐,也不可能进入越神宗内抓人。更何况,启宁殿还存有她留下的结界。
  “不用担心,我不会去上界找她,我会让她主动踏入异界的。”若霜似笑非笑地望着风宁。
  “若霜,你敢。”风宁不确定若霜话语的真实性。
  “宁,不是我敢不敢,而是……你忽略了极为重要的一点。”若霜语调温和,她看着风宁的眼神中,依旧混合着情,“只可惜,我不能提醒你。”
  “宁,我会等你来求我,留你小徒弟一命。”
  *
  一晃数日过去,启宁殿前,慕予希过往的师姐们来来往往,却都被阻隔在殿前的结界外,无法踏入半步。
  对于来看她的师姐们,慕予希一概谢过,却从未与她们见过。
  她独自一人守着偌大的宫殿,专注于灵田内灵药的长势,尤其是溪流前,白玉石桥旁的那株灵苗,她时时刻刻关注着生长的趋势。
  无数次,她想用自己的血液灌溉,却又在无数次遏制了这个念头。不能使用任何手段,她只能寄希望于悉心照顾,让它更快结果。
  可谁都知晓,一株果苗能够长成结果,需要数年的时间,有的甚至需要十数年的时间。
  慕予希枯坐于凉亭的石凳上,石桌上的那壶茶水不知是第几次凉了,然后被重新加热,再度变凉。
  手中捏着的,是最后一日,她和风宁下棋时,对方最后下的那颗棋子。莹白色的棋子将她的手衬托的更加骨感苍白。
  脖颈处的青筋凸出,突突地跳着。
  这几日,时亦忙着宗门事务以及和其他势力交谈异族送回的这批昏迷者,通知他们将人领回去的同时,加大对护界屏障的搜索。
  她隔一日便回前来启宁殿,查看慕予希的状况。或许是料到有这一日,风宁布置下的结界,时亦可以自由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