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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察觉到不对,白琳问了句“怎么感觉你现在和高二转学回来那阵子一样?”,许诗晚彻底绷不住了,哭着打电话,把那些事情都告诉了白琳。当时海外开拓正值关键期,她全程全天把控,一天只睡三个小时,根本不可能有时间飞回来。所以,白琳就只能每天给她打十几分钟的视频电话,而后给她订果茶等等,想让她开心些。
  再后来,宋韵成从封闭训练回来,两人坐了摩天轮、蹦极,回到家里后,孟雯算是同意,而许凌业也没有明确反对。
  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总算是云开雾散,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许诗晚根据医生叮嘱调整吃药,孟雯和许凌业又一直在陪同,这些天,许诗晚已经恢复了很多,睡眠时间延长,也不会在做噩梦。
  所以,当白琳知道宋弘儒约见许诗晚的时候,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宋韵成是军政大院家的子女,她的爷爷宋弘儒之前是大学教授,现在还能在网上搜到相关内容。父亲职位不明,但她的母亲孙妍白琳也听过,是地质勘探研究所的研究员。
  真正的书香世家。
  所以,这关,应该不是很好过。
  许诗晚看了眼和宋韵成的聊天框,目前的信息依旧石沉大海。许诗晚便猜到,宋韵成这次回去后,开局应当不怎么顺利。
  看着白琳发的信息,她深吸一口气,打字回:
  [morii:没事,好事多磨,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他满意的]
  虽然她也没底,但宋韵成,她永远不会放弃。
  翠竹苑在博雅棋馆附近,甚至离宋韵成住的盛庭鼎和仅仅只有五分钟路程。许诗晚之前和宋韵成就去那里吃过。
  按照预约信息,许诗晚被服务人员领到227包间门口,服务人员离开后,许诗晚稳住心神,刚打开门,却愣在原地。
  明明她已经提前了快半个小时,但宋弘儒却还是早在里面等候了。
  事情的预料之初就是错的,心口好似憋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兔子,闷得慌,也让许诗晚的愁容心绪更重了几分。
  她动了动僵硬的手指,稳住心绪,而后走了进去。
  “宋老先生。”
  她礼貌开口。
  包间里只有宋弘儒一个人,他坐在靠近窗户边的位置,看着许诗晚,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覆着一层看不真切的灰,眶中红血丝溢满,皱眉也爬上眼角。
  但他的眼角也是狭长型略偏向下,显得沉稳又不好糊弄,整个人锐利又肃穆,像冰雪之下依旧挺拔的古树雪松。
  “坐。”
  他只说了这样一句话,却透着威严。
  许诗晚很紧张,生怕有什么地方出了差错,坐在他对面后,双手交叠蜷在一起,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宋弘儒远没有上次看着和善,那双皱巴薄淡的眼缘看不出一丝情绪,但周遭气压却已经变的很低。
  他轻点了点桌子,而后拿出了一摞照片。
  许诗晚目光扫过去,瞳孔微缩。
  正是王祖拍的那些。
  攥着的手指不断收紧,许诗晚突然觉得只是把文件包匿名给警局还是太便宜王祖这种恶心的人了。
  她最怕的事情就是影响到宋韵成。
  本以为先一步把那些照片删除就会减少事态扩散,但没想法王祖竟然提前也发给了宋韵成这边,让宋弘儒知道了所有。
  宋韵成相当于被出柜了,让她和她的关系彻底被暴露出来。
  宋弘儒看她一眼,“怎么解释?”
  只感觉脑海中嗡地一声,许诗晚甚至已经猜到了王祖说的话,肯定要拿钱才会把这些照片销毁。
  许诗晚的眼睫抖了抖,再开口声音已经有些干涩,
  “对不起,他敲诈了您多少,我——”
  宋弘儒眉头紧皱,指节复在照片上敲了敲,“我不是问你这个。”
  愣了一秒,心口好似被绵而细的长线缠绕,许诗晚反应过来,也不敢去看宋弘儒的眼睛,只是敛眸死死攥紧手指,再开口,声音还有些干涩之意:
  “我和宋韵成谈了恋爱,我们是恋人关系。”
  “什么时候开始的。”
  “两个月前。”
  两个月,宋弘儒下意识皱眉。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似乎是有些忐忑,素净的小脸浮现出几丝紧张的神情,鼻梁高挺、眉眼深邃,依稀能与七年前的瞥见的稚嫩面庞重叠。
  他对许诗晚留有印象。
  高中时期,宋韵成跟他说要和朋友去游乐场,他还有诧异。原以为宋韵成不会对这样的游乐活动感兴趣,可转念一想,她也只是个孩子,宋弘儒便同意了。
  后来知道她在给许诗晚补课,去开家长会的时候,远远在楼梯看见过高二的那个小姑娘。
  他的第一印象其实是,挺讨人喜欢的。
  可现在的这种情况,虽然已经做了心理建设,但他实在难以心平气和地同她讲话。
  她们之间的事情太过棘手,不确定的因素很多,这份感情能持续多久亦或是面对各种不和谐的声音能否坚持,这都是未知数。
  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怒火,却还是忍不住咳嗽起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现在太小了,社会阅历、情感经历都像一张白纸,很多事情的利害关系根本就不懂。你们的……这种思想行为,到底是怎么样,我其实并不能理解评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