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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怪的发展。
  不像真的,辛易晴又多看了两眼,确定那就是刘范林没错,他对面的也的确是刘利好没错,但是这个发展……真的是正常的吗?
  在她刚才的设想中,已经把刘范林和她那个领导划了等号,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样。
  辛易晴心态有些崩了。
  刘范林再怎么不干人事儿,对刘利好都好得不得了。想起来自己刚才竟然还同情刘利好,辛易晴深感自己多此一举,他们的经历根本就没有共通之处。
  刘范林只是在学校的时候小心思多,在刘利好面前,却是一个很好的长辈。
  辛易晴觉得自己想多了。什么阴谋不阴谋的,可能根本就没有那回事儿。
  一切都只是因为刘范林比他们多吃了几年盐,又有着许多年和那么多学生斗智斗勇得来的经验,再加上有了防备之心,这才能见招拆招。
  这么一想,他昨天对刘利好的那句夸赞,可能是真心的。
  再一想到自己,辛易晴又负罪又难过。
  她那个天天给人画大饼的领导怎么能跟范进比的啊?他连范进一根小拇指头都比不了!
  因为设想与现实的不同,辛易晴发现倒霉蛋还是只有她一个。心里面所有小人再次全部萎靡,抽抽搭搭没完没了,她觉得自己快要抑郁了。
  突然,武萱萱拉了拉她的袖子,周身气息压抑至极,声音颤抖,像是一再尝试都没能说服自己然后决定从他人那里寻找答案的濒临崩溃的人,问:“他干嘛去了?”
  辛易晴感觉危险将至,抑郁的心情一哄而散。她想了想,觉得武萱萱这样子还是发泄出来比较好,于是她找到一个很适合的词汇,尽量平静道:“送大家下地狱。”
  孙不言过来时,十分确定自己听到了武萱萱骨头咔咔响的声音。
  他顿了顿,问:“我要不要让大家解散啊?站在这里挺不是那回事儿的。”
  武萱萱急着打人没空理他,辛易晴情绪忽上忽下说不出话只能悲伤地看着他,最后只剩下吴晗“啊”了一声,但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一边“嗯”一边摇头。
  身心都遭受重创的孙不言抬头看天:“……”
  这破天气都阴了半个小时了,你下一下雨能怎么样?!再不然打几个干雷也行啊!
  刘范林朝他们招手,几人走过去。
  刘范林问:“自己说,觉得你们跑得怎么样?”
  没人说话,事实让大家不得不沉默。
  刘范林又单独问孙不言:“你觉得你今天这个体委当得怎么样?”
  孙不言叹了口气,差点没哭出来。
  刘范林笑了笑,说:“事实证明,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这和你经验是不是多,身份是什么,都没有任何关系。”
  “你们的家长没接触过这样的跑操,也没有上过咱们的体育课,他们甚至都分不清‘一二一’里面哪个字迈左脚哪个字迈右脚。”刘范林说:“可你们不一样,你们军训的时候让你们练的就是这个,拿你们现在的标准去要求他们,是不是不太合适?”
  这场景莫名得似曾相识,和昨天早上范进对大家的演讲出乎意料得有共通之处。
  辛易晴觉得自己刚才的判断还是因为经验太少。
  范进和她领导,在有些地方上还是很像的。
  这打一巴掌给一颗枣的样子可不是和她那领导一模一样?
  范进甚至没给枣,他给的是一把没开刃的钝刀,每一句话都朝大家心口扎,虽然扎不透,但是真的戳心,足够大家好好反思。
  但刚才范进表现出来的“好”,又实在不像假的。
  辛易晴冥思苦想,想到一种可能——刘范林摸刘利好的头,对他笑,可能只是因为刘利好是他侄子。但当侄子变成了学生,那就不一样了。
  刘范林还在安静地等着他们回答。
  孙不言正处在自闭的情绪之中;武萱萱尚未彻底消气怕自己一开口就炸;辛易晴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刘利好出奇得沉默,很乖顺地站在刘范林身边保持安静。
  最后只有吴晗表现出了被说服的意思,喃喃说了声“是”。
  刘范林又看向孙不言,说:“给你一个完全陌生没有经过磨合的队伍,你也一样带不好。所以这件事情和你们体育老师关系大吗?昨天的事情能怪他吗?”
  “不能。”这问题是针对自己的,孙不言只能从自闭中走出来,诚实地回答。
  刘范林听完后很欣慰地笑了,又说:“所以你是不是该因为昨天的行为去向你们体育老师道个歉?”
  “嗯……啊?”孙不言话没说完就突然停顿,还诡异地发出了奇怪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不对啊怎么突然变成我的错了”那意思。
  辛易晴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感觉自己这个傻子朋友可能会再一次傻人有傻福,识破范进的“陷阱”。
  “但如果我和体育老师身份对调,换成是我把班级队伍带成那个……样子,他还是会很严厉地骂我……”安静了差不多有十秒钟,孙不言慢吞吞地问:“那时候,他会向我道歉吗?”
  刘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