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瑾悠忙问系统:【统统,皇后娘娘把静贵妃绑了,你可知道是为什么?】
系统:【不知道啊。】
七八公主早就总结出了规律,剧情一旦发生变化之后,桶桶就不知道了。
事情说完,如嫔就提出把悠悠带回去,七八公主自是答应。毕竟今天肯定有好戏,若小九在的话,她们还真不太方便。
季瑾悠摆着小手和两位姐姐告别,被如嫔抱着走了。
七八公主把母女二人送到门口,等她们走远,两人牵着手就往凤仪宫跑,到了凤仪宫之后,发现皇后和皇贵妃还没回来,两人又赶往崇德殿,结果也没人,喊过内殿服侍的一个小太监一问,说是几人出宫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赶回明珠宫,翻出男子服饰换好,梳上男子发髻,二人急匆匆,也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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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子正在书房写信,一名随从惊慌失色地跑来:“殿下,不好了。”
三皇子不悦皱眉:“什么事慌里慌张?”
随从脸色煞白:“禁军把咱们府上给围了。”
三皇子手一抖,手里攥着的笔掉在桌上:“是谁带人来的?”
随从答道:“是禁军统领尤大人。”
三皇子脸色难看起来:“可有说是因何缘故?”
随从摇头:“尚且不知,前头管家还在周旋,不曾开门。”
三皇子眸色几变,连忙把写了一半的信拿起来撕毁,撕完之后发现没地方丢。
他回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册,把撕成一条一条的废纸夹到里面,随后又从书架的一个暗格里翻出几封书信,一同递给随从:“快去,赶紧拿去烧了,亲手烧,不要假手于人,也不要被人看见。”
“是,奴才明白。”随从接过应道,拿着东西转身跑出门,回到自个房间去烧。
三皇子又喊了一个护卫进来,吩咐道:“去前头应付着,能拖多久尽量拖多久。”
护卫应是,又问:“若尤大人问起殿下,属下该如何回答?”
“就说不知。”三皇子翻出一个火折子揣进怀中,快步流星往外走,在府里七拐八绕走到一个假山后头,推开一道暗门,闪身进去。
在不远处的凉亭上方趴着两个人,把这一幕全都看在眼里。
六皇子脑袋上顶着一片荷叶,指了指假山后消失的人影,小声对一旁趴着的尤征说:“怎么样,尤大人,本王说了老三不会老老实实开门吧,你还不信我。要不是本王带着你翻墙进来,躲在这里守着,还真被他给跑了。”
其实他知道,老三不是要跑,而应该是去销毁龙袍,但这事儿他没法跟尤征说,只能说老三要跑路。
“六殿下英明,微臣自愧不如。”尤征拱手,起身,跃下凉亭,朝假山后头奔去。
“等等本王。”六皇子扔了荷叶,也跟着跳下,追上去。
三皇子急匆匆进了地道,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三岔路口处向右一转,随后又在一个三岔路口处向左一转,最后来到一处上了锁的密室。
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无人跟上来,掏出钥匙打开门,走进去,把门从里面栓好,从一处摆着尊佛像的壁龛后面拿出一个木制锦盒,打开,拿出里面的龙袍,掏出火折子就去点火。
也不知是这密室里空气不足,还是他太过紧张,只觉心口憋闷得慌,手也抖得厉害,拿着火折子的手哆哆嗦嗦,点了半天竟然没有点着。
他低声咒骂了句,几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随后又去点火。
刚点着个衣角,身后厚重的木门就被一柄利剑直接劈开一条缝。
三皇子没料到竟被人跟到这里来了,吓得惊惶失色,手一抖,龙袍掉在地上,火折子也掉在地上,火势陡然变大。
尤征砍了一剑,只把门砍出一条缝来,却没劈开,便高声喊:“三殿下,微臣已经瞧见您进去了,您速速将门打开,配合微臣搜完府邸好去向陛下交差。”
“快砍,快砍,快接着砍,耽误不得。”见尤征只劈了一剑居然不砍了,六皇子在一旁急得跳脚,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剑,拼命朝木门砍去。
六皇子功夫不弱,又是情急之下,可谓使尽全力,咔咔咔几剑劈下去,就把木门劈得稀巴烂,他抬脚,哐哐就是两脚,直接把门踹出一个大洞来,他俯身一跃,从洞口蹿了过去。
一个翻滚站起来,就见三皇子正蹲在地上烧着一堆明黄色的衣物。
他一个箭步上前,用剑一挑,把那件衣物挑起来,丢在自己脚下,两只脚齐上阵,拼命一阵踩。
三皇子立马扑上来去抢,六皇子一脚过去,重重把他踹翻在地,随后接着踩。
边踩边骂:“好你个黑心肝的老三,你害我也就罢了,你居然还敢私下里造龙袍,你这是想篡位吗?亏的父皇那么喜欢你,你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他大哥能文能武,满腔的雄心壮志,几乎是大半个朝堂都公认的储君人选。
可他大哥即便那么想得到储君之位,那么想获得陛下的认可,却也一直踏踏实实地做事,坦坦荡荡地努力,从来没有任何不臣之心。
这个老三倒是好的很呢,不光想害他性命。居然直接越过储君之位,觊觎上了皇位,可真是该死。
得亏他偷偷跟来,半路追上尤征,又极力说服他翻墙进来盯着,不然等他把门敲开,这龙袍估摸着早就已经被老三毁尸灭迹了。
在六皇子的不懈努力下,已经烧了一小半的龙袍终于被他扑灭。
他松了一口气,弯腰把龙袍从地上捡起来,抖了抖,团吧团吧抓在手里,朝着三皇子啐了一口:“我呸,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等着父皇收拾你吧。”
尤征持剑而立,面若寒霜。
陛下今天突然下了这样一道旨意,他猜到三皇子和五皇子应该是犯了什么大错,可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
这三皇子也是个拎不清的,想要那个位置,暗戳戳在心里想就好了,身为皇子,想要皇位,无可厚非。
若有真本事,就都使出来,一路杀到最后,那便是赢家,人人得俯首称臣。
可这八字都没一撇呢,就把龙袍做了出来,这岂不是犯了陛下心中最大的忌讳,陛下原先还好,可最近几年越发多疑,连储君都迟迟不肯立,又怎会容忍此事,三皇子危矣。
不过话说回来,平日里,六皇子看着吊儿郎当,极其不靠谱,没想到居然还真的有点大本事。
不光能找到如此隐秘的地道,而且刚才一进来就去抢龙袍,面上只有焦急,没有丝毫意外之色,那说明他事先已经知道了这事。
以往,众人都以为六皇子是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闲散皇子,可如今看来,大家全都大错特错了,这位才是隐藏最深的主,心中这么想着,尤征目露敬佩地看向六皇子。
三皇子看着被六皇子抓在手里烧了一半的龙袍,又看了看尤征,“尤大人,既然你们能找到这地道来,想必就已经知道,这地道是通往老五府上的。”
“是。”尤征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
心中却说,要不是六皇子指点,他还真不知道这地道里头有龙袍,当初陛下也没跟他说这事啊。
若按照他的想法,就在正门敲门,若一直敲不开,就硬闯进来,可若真是那样,一定会耽搁许久,等他找到这地道来,怕是一切证据都没了,那到时候他将无法向陛下交差。
密室内光线昏暗,空气也不好,尤征拎着剑把路让开:“六殿下,三殿下,咱们出去说吧。”
“走走走,出去说。”六皇子也不爱在这黑不拉叽的地方呆着,拎着龙袍,率先一步走了出去。
三皇子紧跟其后,尤征提剑紧紧跟着,神情戒备,生怕他突然对六皇子出手。
三人依次走出地道,从假山处走了出来,来到前面一处空地。
三皇子环顾四周,发现除了夏日鸟虫鸣叫,再无人语,便知道,禁军已经控制了整个府邸。
三皇子叹了口气,接着说:“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必要瞒着了,其实这龙袍并不是我的,我只是代人保管。”
“哈?”六皇子直接气笑了,举起手里的龙袍,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你说这龙袍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三皇子再叹气:“是老五的。”
六皇子被三皇子的厚颜无耻深深震撼到,震撼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他把龙袍往三皇子脑袋上一摔。
“我信你个大头鬼,老五那蠢货一向唯你马首是瞻,他自个儿压根没那脑子去想那个位置。再说若真的是他的,你这么精明,怎会帮他担着这么大的风险。”
三皇子也不恼,把龙袍从头上拿下来:“当初我发现老五做了这件龙袍,便想向父皇禀报来着,可后来一想,若父亲知道,定会龙颜大怒,不忍父皇动怒,也不忍老五被处罚,我这才一时为难,藏了起来。”
三皇子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真是那么回事儿一样,六皇子翻了个白眼,“行,有本事这话你当着父皇的面再说一遍,你看父皇信不信你。”
三皇子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就听文昭帝那满是怒意的声音传来:“不必了,朕都听到了。”
紧接着,他带着几人从假山另一侧绕了出来。
五皇子也在其中,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目光格外复杂地盯着三皇子,咬牙切齿道:“三皇兄,那龙袍,我从来就没见过。”
第54章 三皇子迁去交阯郡, 无诏不得归京
三皇子没料到文昭帝竟然亲自来了,再一看一旁被两个嬷嬷架着的静贵妃,脸色陡然一变,急忙下跪:“父皇, 儿臣有罪, 儿臣知错。”
文昭帝扫了一眼三皇子手里拿着的烧了一半的龙袍, 面色铁青, 目光凌厉地盯着他, 一言不发。
死老三,认错认的倒是快。六皇子翻了个白眼,翻完不小心和站在文昭帝身后两步的皇贵妃对上眼。
见到自家蠢儿子竟然跟着搅和进来了, 皇贵妃蹙眉朝他使眼色, 用嘴型无声地说:“快滚。”
六皇子看了一眼面色黑如锅底的陛下, 暗道不好, 急忙悄悄往后挪, 一小步一小步挪到和他差不多一样高, 但体格比他壮硕一倍的尤征身后。
随后借着尤征的遮挡, 又往假山后头挪,刚挪了没几步, 文昭帝淡淡扫过来一眼:“跑什么, 既然来了, 那便留下听听。”
六皇子巴不得留下来,闻言心下一喜, 忙行礼,恭敬道:“儿臣遵旨。”
随后起身, 走到皇贵妃身后去,皇贵妃狠狠瞪他, 埋怨他不该来。
六皇子凑过去小声耳语道:“母妃,得亏儿子来了,不然死老三就要把龙袍烧了,到时候什么都搜不到就麻烦了,母妃您不知道,当时有多紧急……”
“闭嘴,听你父皇说。”皇贵妃抬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悄声训斥。
既然桶桶那样说,即便搜不到什么证据,那么陛下也必定深信不疑,小六这蠢玩意真不该搅和进来,还一副喜上眉梢的得意模样,看得人真想抽他一巴掌。
皇贵妃那一拧用足了力气,疼得六皇子龇牙咧嘴,见自家母妃发飙,他忙噤声,不敢再说话。
躲到皇贵妃身后,悄悄撸起袖子看了一眼,好家伙,直接青紫了,他低声嘟囔一句:“母妃真狠。”
皇贵妃回头剜他一眼,吓得六皇子忙躲到皇后身边去,扯住皇后袖子。
皇后目不斜视盯着三皇子,却伸手拍了拍六皇子的手,低声说了句:“小六乖。”
自家母妃总是那么凶,还是皇后娘娘温柔,六皇子这个顺毛驴终于老实站好了,不敢再搞怪。
静贵妃在见到三皇子手里拿着的龙袍那一刻,双腿一软,就跪下了地上。
老三真的做了龙袍?完了完了,这下完了,老三还能有命吗。
陛下平日里是对老三多有偏爱,可那是因为老三一直表现得与世无争,从未表露过对皇位感兴趣,陛下对他放心。
可这个蠢东西哎,他怎么这么糊涂啊,要争皇位就偷偷争,怎么能做龙袍呢。
一想到陛下真狠下心来,会有多么可怕,静贵妃双手紧紧捂住嘴,生怕自己哭出声来。
三皇子头触在地上,不敢起身,虽看不到文昭帝的表情,可他只感觉到如芒在背,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后背已经全部汗湿。
许久,文昭帝终于开口:“说说吧,为何私做龙袍?”
文昭帝的声音已不复方才的怒气,可偏偏是那貌似平淡的语调听得三皇子脊背发寒,那一瞬间,他想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