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姑娘打打闹闹跑走了,心情比来的时候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书房内,小夫妻两个解除心结,重归于好,毫无经验的两人抱在一起,笨拙又疯狂的亲吻,直亲得昏天暗地,直吻得差点都背过气去,抱在一起相互支撑着才能站稳,缓过劲儿来,又都吃吃傻笑起来。
等情绪平复下来,六公主拉着自家夫君就往外走。
郑书言格外听话地跟着走,也不问去哪。
两人出府,乘坐马车到了魏府,问了门房魏景源可在家,听闻他在,也不用人通报,径直进府,来到最近在家等官职调动的魏景源院中,一脚踹开他的屋门。
风流倜傥的男子正坐没坐相,歪在榻上看书,一见六公主来了,他当即起身,连鞋都顾不得穿光脚踩到地上,目露惊喜:“静儿,你怎么来了?”
还不等六公主答话,他又看见跟在六公主身后,逆光进来的郑书言,面上笑意淡了淡,可当他瞧见郑书言那只乌眼青,又扑哧一声笑了。
听着那幸灾乐祸的笑,郑书言想起和娇妻生生错过的那一年,再一想到若不是静儿主动找他聊开,两人若一直这么误会下去,真的有可能抱憾终生,他神色晦暗,捏紧了拳头。
察觉到他情绪激动,六公主挥手拍拍他胳膊,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则走到魏景源面前去,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笑着说:“表哥你坐下。”
花容月貌的姑娘那娇娇俏俏的一笑,直笑到魏景源心坎里去了,笑得他心头一跳,二话没说就坐下去,笑着问:“静儿今日来找我,可是有事?”
郑书言站在一步之外,目光落在六公主脸上,眼中却只有浓浓的爱恋,没有一分一毫其他不该有的情绪。
她说了喜欢他,他心里满满登登,再也没有以前的自卑与不安,哪怕她朝魏景源笑得那样甜,他也信她。
六公主朝魏景源又笑了笑,随即紧紧握成拳头的两只手猛地抬起,朝缺德王八蛋的眼睛上重重挥出。
那铆足了劲儿的两拳直打得魏景源哀嚎一声,直接连人带椅子摔翻在地。
六公主又上去狠狠踹了几脚,这才解气,哼了一声,转身牵起郑书言的手,语气温柔无比:“夫君走,咱们回家。”
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的魏景源黑着两个眼圈,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还有亲昵的话语和举动,眼中越发酸胀欲裂,脸上已经没了先前吊儿郎当的笑意,下颌紧绷,薄唇紧抿。
郑书言眉眼间全是笑意,伸手摸摸自家娘子的头,温柔道:“你先出去等我,我和表哥说句话。”
六公主皱了下眉,但还是点了点头,抬脚走了出去,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魏景源。
待人出门,郑书言走到魏景源面前,两个男人对视良久,谁也不说话。
许久,郑书言猛地挥拳,砸在魏景源脸上,直接将他砸得偏过头去,砸得嘴角出血。
魏景源看到他出拳,可他没躲,生生受了,随后擦了下嘴角上的血,一拳头挥了回去。
郑书言也没躲,甚至还往前迎了迎,挨了那重重一拳,半边脸都麻了,嘴角同样破了。
一人一拳打完,两个男人再次对视片刻,郑书言转身往外走。
等在外头的六公主一见他受了伤,撸起袖子就要往里冲,郑书言一把将她抱起,低声哄道:“无妨,咱们回家,还有大事要办。”
六公主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事,一张脸红了个彻底,把脸埋在他怀里,被他拥着走了。
第103章 我们去练武场看钰儿射箭
季瑾悠对六公主府上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接下来几天,每日又雷打不动地被文昭帝接去崇德殿陪他下棋。
这么小的孩子会下什么棋,如妃只当文昭帝喜欢悠悠,每回都开开心心地把小姑娘送出门去。
季瑾悠却觉得很奇怪, 每回她去的时候, 崇德殿都有其他妃子在, 有时候是两个, 有时候是三个, 她不喜欢下棋,也懒得动脑,每回都是一边胡乱落子, 一边在心里和桶桶了解那些妃子的情况。
不过这几日那些都是年纪轻, 入宫时间短, 且还没有子嗣的低位嫔妃, 就算有什么冲突, 也都是一些小打小闹, 女人之间的一些争风吃醋, 没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连着几日都是这般,文昭帝心中舒服了不少, 和皇后皇贵妃碰头时还感慨了句, 说:“朕就说朕这后宫不可能都是一些蛇蝎心肠之人吧。”
又一日, 季瑾悠来到崇德殿,见又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年轻嫔妃作陪, 小姑娘在心里吐槽道:【统统,父皇怎么每天都喊不同的嫔妃来陪。】
系统:【当皇帝的都这德行的。】
季瑾悠:【前些天还说要对我母妃好呢, 哼,父皇就是个花心大渣男。】
听着那句奶声奶气的抱怨, 还有那嫌弃意味十足的小白眼,文昭帝老脸一红,端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撒了几滴出来。
季瑾悠心中不满,可也只敢在心中吐吐槽,不好太过表露出来,行礼请过安之后,自动自觉地走到榻那,踢了小鞋子爬到榻上,跪坐在桌前,摆弄起棋子来。
接连数日,桶桶都没再曝出什么重大事件来,文昭帝以为今日也是如此,笑呵呵坐到棋案另一侧,执一枚黑子落下。
季瑾悠抓起一颗白子随便下到一个地方,便在心中和桶桶聊了起来:【统统,她们是谁,我怎么好像不认识她们的。】
系统翻了翻,答道:【那是宜嫔和慎贵人。】
宜嫔和慎贵人被喊来干坐了好一会儿,正坐得莫名其妙,就听到了那句“当皇帝的都这德行的”,二人心中诧异不已,可四下里张望,又没见到什么年轻男子的身影,便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眼下见那男子再次开口,还提到了她们,二人心中都是一骇,对视一眼,用眼神交流片刻,可在彼此眼中都只看到了茫然。
季瑾悠正想问宜嫔和慎贵人在原剧情里头怎么样,就听系统略用带兴奋的语气先一步开了口:【悠崽儿,有好戏,你要不要听?】
一听这语调,文昭帝心下一个咯噔,神色就是一凛,顿觉没好事。
季瑾悠眼睛却是一亮,抬起小脑袋看了一眼侧身对着她坐着的宜嫔和慎贵人,催促道:【统统快说。】
宜嫔和慎贵人事先被文昭帝警告过,二人心下着急又好奇,却不敢擅动,只僵硬着身体坐着,不敢往九公主那边瞧。
系统说:【悠崽儿你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你不记得她们俩嘛,那是因为几个月前,宜嫔不小心掉了一个孩子,这阵子一直在宫里修养来着。】
季瑾悠说:【原来是这样,难怪没见着她呢。可宜嫔修养,那慎贵人怎么也没见出来的。】
系统答:【那是因为,宜嫔的孩子是被慎贵人不小心撞了一下撞掉的,她因此被贬为贵人,禁足了。】
这事发生之时,是文昭帝亲自下令处罚的慎贵人,所以再清楚不过。心道这事阖宫皆知,按理说,统统不该这么兴奋才是啊。
慎贵人想起当日之事,看了一眼宜嫔的肚子,面露愧疚。
宜嫔不知道那不知是人是鬼的男子为何说起这事,可听着他那激昂的语调,还有先前说的“好戏”二字,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来。
季瑾悠和文昭帝有同样的困惑,既然慎贵人都被罚了,那就是说这事闹出来了,大家伙都知道了呀,那算什么好戏。
系统也不等悠崽儿追问,喋喋不休接着道:【可是悠崽,你知道吗,宜嫔那孩子是假的。】
文昭帝心中一惊,抬眸冷眼看向宜嫔。他就说,以桶桶的脾性,此事绝对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的。
这男人是谁,他、他怎么知道这事?宜嫔心中骇然,面色大变,目光躲闪,不敢和文昭帝对视。
慎贵人震惊无比,目瞪口呆盯着宜嫔。心中不解又愤恨,若宜嫔的孩子是假的,那她岂不是被冤枉了,不不不,她应该是被陷害了。
慎贵人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越想越觉得心惊。她就说怎么她走的好好的,宜嫔冷不丁从宫墙拐弯处冒出来,她躲都没躲开。
明明她当时走的并不快,两人撞在一起的力道压根就不重,她不明白宜嫔怎么就重重摔在了地上,孩子还就那么掉了。
当时陛下怪她鲁莽,她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宜嫔这贱人却主动开口说两人是不小心撞在一起的,不怪她。
她当时感激宜嫔没了孩子还那么宽容大度,一时感动,就忘了说明当时的情形,过失就那么坐实了。
事后被禁足期间,她虽心有疑惑,可也没多想,只当是宜嫔的孩子太脆弱,而自己倒霉罢了。
可万万没想到,宜嫔的孩子竟然是假的。
慎贵人双眼冒火,若不是先前陛下警告过她们不得在九公主面前轻举妄动,她一定会立马跪地,请求陛下彻查此事,还她一个公道。
季瑾悠困惑不解:【她是假怀孕,为什么?】
系统:【因为那时,就剩下一个嫔位,宜嫔当时和慎贵人一样,两人都是昭仪,二人争夺这一个嫔位,两人家世差不多,入宫时间也差不多,当然是谁先怀上孩子谁更有竞争力。】
【宜昭仪借着假孕一事,顺利坐上嫔位,可眼看着肚子该大了,想着早晚瞒不住,就设计了一出小产事件。】
季瑾悠:【那她假摔一跤不就好了嘛,为什么要往慎贵人身上撞。】
系统:【因为慎贵人比她容貌更胜一筹,她心生嫉妒,便想着借此机会把慎贵人再往下踩一踩,于是就成功地把慎昭仪踩成了慎贵人。】
宜嫔见事情全都被抖搂出来,已面无血色,坐在椅子上委顿成一团。
慎贵人听到这,心道不用查了。她紧攥的拳头松开了些许,扭头看向文昭帝,目光委屈。
文昭帝看了两个女人一眼,面色依旧阴沉如水。宫妃假孕成功,并不是靠一张嘴说说就能办成的,这期间必定有太医的功劳。
季瑾悠也纳闷:【那太医不是要经常请脉嘛,怎么没发现的?】
系统:【太医院有个葛太医,和宜嫔她爹是旧识,早些年曾受过宜嫔她爹的大恩,他是为了报恩,且宜嫔向他保证,一旦坐上嫔位就立马把此事了解,绝对不会牵连他,他这才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帮了宜嫔。】
听那葛太医是为了报恩,不是为了别的阴谋,文昭帝面色稍霁,可转念一想,若宜嫔不是要假孕,而是同葛太医要毒药来谋害他人甚至是他,那这个葛太医是不是也会相帮,文昭帝嘴角再次下沉。
季瑾悠:【那最后呢,最后怎么样?】
系统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直接答:【最后都死了,多年后,宫妃们死的死,贬的贬,宜嫔生下一个公主,成功填上妃位,便有些得意忘形,只因贴身宫女犯了一点小错,就一顿重罚。宫女寒了心,便假装无意,向仍旧是贵人的慎贵人透漏了当年之事,慎贵人就暗中把宜嫔弄死了,那小公主也被别的妃子带过去养了,后来生病死了。】
听到她杀了人,慎贵人心中一抖,可又又痛快无比。原来,她竟是亲自报了仇的。只是,陛下知道她以后会杀人,会不会降罪于她。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可又是一笔烂账。季瑾悠在心底叹了口气:【哎,这破后宫,没个好了。】
季瑾悠抬眼看了一眼仍旧在落子的文昭帝,顿觉闹心,懒得再陪他在这耗时间,两只小胖手上去就是一顿呼噜,“悠悠赢了。”
小姑娘把棋子扒拉得到处都是,翻身趴着下榻,自己穿好小鞋子,歪歪扭扭行了一礼:“父皇,悠悠去玩了哦,钰儿和皇兄他们还在等悠悠。”
文昭帝笑着挥挥手:“去吧。”
季瑾悠迈着小短腿走了,一出崇德殿的殿门,就见院门口探出一排小脑袋,从下到上,依次是小世子,十七皇子,十六皇子,十五皇子,和十四皇子。
季瑾悠看着那一排脑袋,咯咯咯笑了,蹬蹬蹬跑过去,“悠悠来喽。”
看着圆滚滚的小姑娘像个球一样冲过来,几个小男孩从门口站出来,站成一排,都想去接她,最后还是力气大一些的十五皇子挡到了前头,一把接住了小胖团子。
几个小皇子都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小脑袋,钰儿从几个小舅舅中间挤过去,伸手牵住季瑾悠的小手:“小九姨母,咱们去练武场好不好?”
季瑾悠还没去过练武场:“为什么去那?”
小世子把背后背着的小弓拿下来,得意洋洋地展示道:“小九姨母,我先前说过要教你射箭的,你忘了?”
先前他不光说过要教他小九姨母射箭,还说过要教她认字,教她骑马。
可他不知道小九姨母和那个耀国小质子学字怎么学得那么快的,每回他学了几个字喜滋滋跑去教她,她就已经会了,连番打击之下,他就决定放弃教识字这事了。
可小九姨母又太小了,还骑不了马,那就只剩下射箭了,于是他央求四舅舅给他弄了一张小弓,这阵子勤学苦练,昨儿总算能五步穿稻草人了,于是就迫不及待地想展示给小九姨母看。
季瑾悠看着大外甥那眼巴巴的眼神,想到先前几回大外甥来教她认字,发现她全认识后,气得嗷嗷哭着跑走的事,实在不忍心拒绝。
反正带孩子嘛,在哪玩还不是玩,便点了点小脑袋:“好,我们去练武场看钰儿射箭。”
小世子高兴得直蹦高,一手拎弓,一手牵着季瑾悠的手,兴冲冲就朝练武场的方向走。
孩子们带着宫女太监,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着皇宫的练武场走去。
待他们走出去一段距离,一直藏在树丛后的薛翊礼带着从安走了出来,也跟着朝那个方向走。
听着几个孩子走远的声音,文昭帝才把一直按着眉心的手放下,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宜嫔和慎贵人,声音毫无温度:“自己说说吧,想要怎样的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