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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她又怎会不知,她被这个和尚给骗了!
  眼见着对方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变为了如血般的颜色,那是一双和魔修截然不同的魔瞳,她瞪大了眼睛,张口道:“你是......”
  不过她接下来的话都没能说出口,那把剑身赤红的长剑便深深地刺了进去,周围如同化为实质的魔气蜂拥而上,将之吞噬。
  那些魔气也暴涨了几倍,化为几个魔侍站在了孟寒生的身侧。
  孟寒生看也不看那倒在地上的宸夫人一眼,视线落在了那魔侍手中拿着的黑色玉令,正是碧烬山的通行令。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这右护法自然没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况且敢用那种眼神看着他的人,都被他杀干净了。
  而且此时他正需要炼化一位高阶修士的修为,来助他修复身上那个叫蔺玄泽的人留下的剑伤。
  孟寒生由于体内的魔气瞬间暴涨,将那些伤口处残留的剑气给尽数绞杀,不过一会腹部的剑痕便尽数愈合。
  他依旧保持着方才的姿势,只是靠在梨花木椅上低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同旁边只有略微意识的魔侍说话。
  “本王刚刚做了一个梦,梦见一场大火......”
  那几个魔侍依旧微垂着头。
  “梦见了本王被王弟杀死的景象,不过可惜梦里有个碍事的人。”
  因为他在梦里,还见到了蔺玄泽,对方竟然敢当着他的面,堂而皇之地将王弟带走。
  梦中有不该出现的寒灵散,不该出现的玉佩,不该出现的蔺玄泽,以及一个同记忆中略有不同的王弟。
  “所以你们说,这两个王弟,哪一个才是真的呢?”
  那几个魔侍听到他发问,互相对视了一番,有些面面相觑。
  孟寒生冷哼一声,他本来就没指望这些魔侍能答得上来。突然有一个魔侍道:“大王子殿下认为谁是真的,那谁就是真的。”
  孟寒生眼底的血色突然褪去变为了纯黑之色,眼底带着如水般的平静,仿佛还有佛光隐现。
  他脸上扬起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笑,低声道:“他们的灵魂是相似的......既然如此,他既然一日是本王的王弟,那么无论是这辈子,还是下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无论是这方世界的他,还是其他世界,甚至与三千世界平行时空的他,也应当是我的......”
  “我要让他,无处可躲。”
  *
  拂尘殿内,楼危盘膝坐在蒲团上,殿内的熏香免不了让他有些心神不宁,脑海中竟全都是方才在魔尊郁尧身上嗅到的那股仿若寒梅的幽香。
  以及......对方身上那抹同其他男人深入接触过的证据。
  就在他打坐静心时,脑海中却突然涌现出一点困意,双目虽然紧闭,但是仿佛有许多细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让他的意识瞬间被拉入了一片梦境当中。
  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熟悉的山间小道上,半晌他才反应了过来,这里是沧剑山。
  楼危暗道,莫非是他被带上碧烬山后,太过想念沧剑山,这才会深夜入梦?
  而且这条山间小道,似乎是去蔺玄泽所在的雅舍的路。
  若他没记错的话,这条路旁边如今已经不是竹林了,而且那块石碑也被人撤走,蔺玄泽也已经不住在这条山间小道的尽头。
  所以......他是梦到千年前的事了?
  “楼师兄,你快点,不是说好一块去找蔺师兄的吗?”
  楼危这时才看到比自己矮了一截的慕麟,也想起来自己以前确实会被慕麟拉着去找蔺玄泽。
  因为慕麟这个家伙,他根本不敢一个人去,所以总要拉着别人去才有底气。
  可明明怕蔺玄泽,却又每次都想去,他这个师弟大概就是生来要吃瘪的性子,一日不吃,就浑身难受。
  楼危听到自己说了一句:“你蔺师兄又不会跑,你急什么?”
  这声音听起来若朗月入怀,虽然不过是十几岁的少年,但却能听出几分温润君子的感觉。楼危听着这在他听来已经极为陌生的声音,才惊觉他似乎......变了太多。
  这短短几个月里发生的事,难道就应该理所应当地,将他变成另一个人?
  可他又不能不恨,既然如此,他应该如何去恨......
  两人眨眼便穿过了那片竹林,接近了蔺玄泽所在的雅舍,便刚好见到蔺玄泽正准备出门。这个时候的蔺玄泽看上去模样冷清,年少老成,仿佛发生多大的事,他都波澜不惊。
  慕麟早就冲上去跟蔺玄泽搭话了,楼危只感觉自己也跟了上去,而彼此之间说了什么他早就已经听不清了。
  他视线的余光扫到了一抹趴在窗台上好奇地盯着他们的人影。
  这少年衣衫褴褛,身材瘦弱,可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像是把一整片星空都囊括其中,生得一双异瞳,本该被人视为不详的赤眸,出现在他脸上时,却显得干净无害。
  不过这些都不是楼危的第一眼的想法。
  在看到趴在窗上的人时,楼危就仿佛被重锤击打了一下,脑海中仿佛翻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这个模样的魔尊郁尧,会出现在蔺玄泽的屋里。
  自己又为什么会看到这一幕,他分明......他过去分明从未见过对方。
  他见过的只有那个设计害他,将他缚于地牢中,百般折磨羞辱,废去修为,断去四肢的魔尊郁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