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许,去报给繁育所,就说我怀孕了。”
咚!
“啊?!”
老许胡子都要飞起来似的惊讶声盖住了钥匙砸在地毯上的声音,但黑发雌虫还是敏锐地抬起头,一眼锁定了在楼梯上,透过廊柱看他的小猫。
蓝绿色的眼眸熟悉地让仇临又忍不住想起顾浲,他的雄虫现在会在哪呢?如果知道他怀孕了,会不会第一个跳出来揭露他的谎言?
毕竟顾浲和他结婚,可能根本就不是为了繁衍后代。
这几天他仔细想了想,他突然明白了,顾浲从一开始就是知道他自己得病的,而且结婚这么久,顾浲从没表现过想和他亲热的举动,反而对他的撩拨和请求一直在躲避。
想到这仇临微微低头,一手捏着自己的大腿,他娶自己就是因为这双残疾的腿?娶一个残废,即使一直没有后代也不会被怀疑?
那顾浲所说的只要他一虫,立他为雌君,都是假的?
这么一想,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可顾浲唯独疏忽最根本的一件事,那就是仇临的这一切,也都是假的。
他的残废是假的,他的弱势、困境是假的,他命不久矣、向命运低头也是假的。
他曾经还好奇过,如果顾浲看见他腿好了、站起来了会露出什么表情,现在他知道了,会是厌恶的表情吧。
他没能让顾浲如愿,顾浲如此不堪的秘密终是被泄露了。
老许一时情急,话都说不明白了,还是戈迪克神经糙,直接张嘴问道:“将军,怀孕要备案,在这种事情上撒谎,是属于违反法律,以后一辈子都不能再结婚了。再说繁育所知道了肯定会来给你体检,到时候根本瞒不住吧?”
顾浲蹲坐在二楼上,他明白仇临应该是为他的不举想办法,可他又不明白仇临那么精的雌虫,难道想不通这个计划根本没用吗?
结果仇临的下一句话直接说愣了在场所有虫。
“谁说我能‘活’到繁育所来?”
这一句话出,屋内虫表情各异。
戈迪克虽然反应慢,但刚才心里就察觉到了仇临到意思,此刻也明白仇临说的是他要死遁回帝国,何况仇临不可能是那种会不想活的雌虫,他的将军,即使要死也要拼劲最后一丝力气尽可能再拉一个虫给他垫背。
屋内其余的守卫则是震惊后面露惋惜,仇将军的身体终究是没办法了吗?
老许则瞬间会错意,长着皱纹的脸上顿时流下两缕泪水,“将军!你别想不开啊,少爷他只是不见了但肯定还活着啊,你要是出什么意外,我怎么和少爷交代啊!”
仇临那一句话让顾浲心口一抽,紧接着反应过来,不会的,仇临的体检报告他前几天刚看过,再不济也不过是个终身残疾,早就没有了生命危险。而且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仇临的身体已经在慢慢好转了。
可无论他心里如何冷静,脚下还是迈得飞快,几步跑下楼跳上桌子,咔嗒一声把钥匙扔在桌子上,抬爪按住仇临的头。
没发烧吧你,怎么开始说胡话了?这不像平时的仇临啊。
这小猫越是靠近,仇临越是想起顾浲,分离这么多天他似乎愈发不能忍耐,对顾浲的渴求几乎化为了痛感。
仇临苦笑一声,情情爱爱果然缠虫。他抬手捏了捏山根,将眼中的愁柔隐藏殆尽,再睁眼依旧是那个铁血肃杀的将军。
他重生一次,如果这一次还不能肆意妄为的话,那他第一个骂自己窝囊废。
仇临一个眼神,一个下属立刻掺着老许离开了,屋内的虫也相继走出去,只剩下戈迪克一虫以及顾浲一猫。
仇临本想放顾浲走,毕竟小猫和顾浲一样,总是躲他,又不远不近地在他身边,像是吊着他一样。
可那可爱的样子,又让他生不起气来。
仇临把往他脸上爬的小猫抱在手里,恍然发现,他一只手居然不够长了。他一边伸手丈量着小猫,一边开口,“去召集几个兄弟,今晚我们去首相府。”
顾浲被按着身子趴在仇临腿上,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仇临拿手在他身上比划什么,一听这句话当即嗷的一声挣扎起来。
仇临眸色一冷,手上用了些力压制小猫,看得戈迪克黑色的脸有些犹豫,“将军你……”
小猫被按着后背也不肯伸出指甲,只用肉垫推着、拍着仇临的腿。
仇临疯了吗!他难道要去刺杀列克特?!
就以他这双残疾的腿?!
顾浲气得在心里骂他这个笨蛋,爪子却依旧克制着指甲。
仇临最终心一软,把小猫放在胸口揉了揉,低声道了句,“抱歉。”他突然把小猫举在面前,脸上一贯的邪笑此刻有些僵硬,“幸好顾浲不在,不然看见我这么残暴的一面,又该讨厌我了。”
顾浲心里突然又酸又涩,安静下来与仇临对视,半晌,在仇临即将放下他时倏然伸爪,温热的肉垫捧着仇临的脸颊,圆圆的小脑袋歪着凑上前,湿润深粉色的鼻尖在仇临唇前轻轻嗅了嗅。
猫猫的吻,格外的慎重,像看见流星般罕见又幸福。
带着白毛尖的耳朵颤了颤,白色的毛毛与仇临低垂的黑色纤长睫毛交缠,仇临眨了眨眼,熟悉的温感气味让他精神海掀起一道暖流。
小猫踩着他的脸扭身跳到桌子上,鼻尖的红色更深,薄的透光的耳朵也开始泛红,一根根错综复杂的血管像顾浲此刻杂乱的心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