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尔霖达的影像突然卡顿了一下,似乎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或者有了什么别的原因,半晌他竟然微微低头,有些木讷的开口,“有点疼的。”
说完他抬头看向顾浲,似乎想安慰他,“不过没关系,反正当时我已经受了重伤大出血,身体没法修复快死了,所以也不是很疼了。”
顾浲砸巴了下嘴,尾巴有些尴尬地甩了一下,他是看出来了,他这个雌父果然不善言辞。
也许是因为泽尔霖达不是真人,却又能和他交谈的缘故,顾浲一时之间在屋子里和他聊了半天。
金黄色的小猫趴在自己手臂上,两只耳朵偶尔抖一抖。
“我其实不是你的孩子,我是穿越来的。”
泽尔霖达皱了皱眉,旁虫看了可能都会被他冷硬的脸吓到,但他说出的话却是有些委屈,“可是你就是我的孩子啊……”
顾浲干脆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你看得见吗,我现在是只猫了。”
陈述的语气似乎蕴含着一句,“怎么办啊”的隐约无助。
泽尔霖达听见看字真的往前凑了凑,低头仔细看他,最后有些木讷的夸到,“你很好看。”
顾浲叹了口气,小肚子一鼓一瘪,他仰头看着和他一样发色的雌虫,“你会变身吗?”
泽尔霖达听见变身两字,突然笑了,那自然又慈爱宠溺地笑看的顾浲爪子都停住了。
他穿越前就是孤儿,一场车祸带走了他的双亲,从那以后,他就学会了看人脸色,学会了充分利用自己的长处来过得更好。
他看惯了那些虚伪又嫌弃的善意,此刻这个木讷的影像居然让他体会到了长辈的那种温暖。
泽尔霖达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好的回忆,“你还记得你很小的时候我给你讲过的故事吗?”
泽尔霖达说着开始自顾自讲了起来,“从前有一个雄虫,他养了一只小猫,结果那只小猫居然变成了一个雌虫,最后他们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顾浲被高高吊起的好奇心pia叽摔了个稀碎,泽尔霖达这故事讲的,和他这个雌虫一样生硬无趣……
泽尔霖达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故事讲得不好,垂了下眼眸不知道说什么了。
房间内一时间沉寂下来,半晌,泽尔霖达开口,“小浲,你过得还好吗?”
小浲,他记得列克特也这么叫过他。
顾浲抬头,他终于知道了这个称呼的来源,金黄色的小猫侧躺着,爪子勾着地毯上的线,“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
没虫在乎泽尔霖达是不是问得太晚,也没虫在乎顾浲对一个映像说,不要担心。只是一个真的想问,一个真的想答。
顾浲顿了下补充道:“我现在很好,很少再胡作非为了,也没有欺负雌虫,我结婚了,你不知道吧。”泽尔霖达依旧木讷地听着他说,顾浲起身打开智脑,却突然发现他没有和仇临的合照,只好在星网上找着。
“仇临,你应该听过吧,最年轻的荣耀将军,我就找到这张照片,你将就看一下吧。”
照片似乎取自一篇报道,照片中的仇临一身黑色飒爽军装,刚从战舰上走下来般俯视着群众,画面下方隐约可见欢迎他的热烈彩带和无数双挥舞的手。
泽尔霖达看了一眼,眉头又皱了起来,“我听过他,年轻有为,但是手段太残忍,心也狠。”顾浲被他这一针见血的点评逗笑,泽尔霖达却像是担心了起来,“他会欺负你吗?”
顾浲想了想,“不算欺负,就是有点气虫。哎,让他不要做什么,他偏要做,让他老实一点,他偏不老实,分明是个病人,但那野心都快从胸膛里蹦出来了。”
“他好像很想要孩子,可是……哎……”
泽尔霖达终于露出着急的表情,“你很苦恼,雄虫是可以离婚的。”
顾浲愣了下,随机笑道,“没有,我没想过离婚,他很好,这些都是小问题,我会解决的。”
仇临睡到半夜准时醒了过来,他已经习惯了趁半夜顾浲睡的最实的时候去喝药了,可今天醒来却发现,他的小猫不见了。
仇临召唤来轮椅无声地滑了出去,边喝着药边仔细听着,顾浲的房间里似乎有声音传来。
他悄然滑了过去,没有开门而是屏息聆听着,里面居然有说话声!
而且听着很像顾浲!
顾浲回来了?难道他一直在家里?可是他为什么不肯出面见自己?
仇临遏制住推开门的冲动,他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两个房间的阳台是相邻的,仇临看着前方的阳台咬咬牙试着一只脚踩在地上。
脚下还有些无力绵软,仇临双手用力撑着阳台的围栏,两条腿一用力,有些颤抖地站了起来。
他费力地把一条腿搬到围栏上,不能穿助力腿,过于沉重的金属会发出声响。
可他到底身体还是没有恢复,最后更多还是依靠双手,一手抓住墙壁上的凸起,双腿借力直接荡了过去。
虚开的窗户外,仇临屏住呼吸往里看去,金色的蛇瞳瞬间收紧成一条竖线,他居然看见了泽尔霖达元帅?!
屋内除了那一道映像外,只有地上已经沉睡过去的小猫,没有人其他的虫。
那他听见的声音是从哪来的?
仇临警惕的没有动,一阵风刮过,带动着花丛、树林哗哗作响,仇临看到那映像似乎开了下口,可他并没有听清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