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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综合其他 > 野玫瑰(1V1 西方罗曼) > Chapter29谈话
  阿莱西奥谨慎地护着薇洛的头,抱着她下了马车,一路步上阶梯,为了尽可能的平稳,他一步一步地走得很慢,感到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曾这样小心翼翼过,结果却仍是一不小心吵醒了正熟睡的她。
  薇洛困得有些睁不开眼皮,但她不用看也知道此时正紧紧地抱着她的人只会是谁。
  她不喜欢他,也不相信他,但被他抱在怀里时,她觉得很安全,就像他真的能保护她一样,什么也不用担心,什么也不用害怕。
  她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另外一个曾带给她这样感受的男人,她的父亲,幼时她经常在楼下玩着玩着睡着了,她的父亲也会这样很小心地抱起她,将她放到楼上育儿室里她的小床上。
  她陷入了回忆的温情,便也实在难以继续维持她伪装出来的冷漠,她本能地开口:“你累吗?让我自己走吧。”
  “怎么会,你轻得就像是一片羽毛,而且我喜欢抱着你。”
  他又在胡扯什么呢,薇洛迷迷糊糊地想,她一直被抱怨长得太高了,再苗条都不可能跟轻有半个苏的关系。
  他将她轻轻放在床上,想了想还是没有传唤女仆,选择亲自照顾她。
  她的袜带不知何时早已经松开,使她的长袜十分不得体地垂了下去,松松垮垮地堆在了她的脚腕上。
  他猜,要是让这个保守的小清教徒自己去发觉这一点,一定是又要感到无地自容了。
  他想着她羞愤的样子,微微笑着俯身为她脱下了鞋袜,然后便是束缚着她的层层服饰。
  他有心想要让她舒适地入睡,然而,他的体贴却并没有增长她的睡意,反而使她逐渐清醒。
  她总是害怕他这样,他绑架她、伤害她,事后却又关心她、照顾她,甚至纵容她,那神态中自然流露的情意,无论是哪个女人见了都要动心,也迟早有一天就会迷惑了她,让她开始大犯糊涂……
  她心中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足勇气拉住他的手道:“我们能谈谈吗?”
  她忽然的动作与发言,令阿莱西奥有些意外,人也在她的床边坐下来:“嗯?谈什么?”
  不管谈什么都好,他们确实该好好说说心里话了,这会让他们更亲密。
  然而,就像是这个话题实在令人难以启齿一般,薇洛抿着唇皱着眉,霎时红了脸。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纤长的睫毛紧张地扇动着,动人的黑眸时隐时现。
  阿莱西奥就这么握着她的手静静地欣赏她脸红的样子,好一会儿,才终于听到她用细如蚊呐的声音犹犹豫豫地开口:“我很有可能会怀孕的,是吗?我觉得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阿莱西奥闻言,顿时愣住了。
  确实,这是一个问题,天大的问题,他之前竟然一直都没有想起来过。
  像他这样的人,自然是不可能会想要早早地开始承担起什么父亲的责任,他一直以为这是等他上了年纪繁殖欲开始作祟才会考虑的东西,他现在还处于只想逍遥自在的年纪,故而他一直以来的选择是谨慎,绝对的谨慎,从来没有惹上过这类麻烦,但最近和她在一起,他还真是浑然忘我了。
  也许人的原则就是这么一点一点地消失的,阿莱西奥后知后觉地想,他分明还完全不想成为父亲,过去也从不曾想过要留住哪个情妇超过一个月,可此刻他看着她,却只感觉到许多事物都在无法控制地崩塌,对于她确实可能会怀孕这一点,他连一点反感的情绪都没有升起来,甚至还有些隐秘的期望。
  与这个女孩成为一对父母,实在太疯狂了,可是想象起来却也甜美得很,一个浅棕色头发的漂亮小姑娘……
  不对,他看着她的发色,毫不怀疑当她还是个小孩子时,她的发色应该还要浅得多。就像他自己小时候也明明是个金发小孩,结果随着年龄增长,它们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到变成了现在的棕黑色……
  薇洛浑然不觉就这么短短一小会儿工夫,面前这个意大利男人的心思能绕上几个弯,她只觉得头都大了。
  她之前自然想不到这些,在过去,她能接触到的男人基本都是为了婚姻向她求爱,而在她心中也有着一套非常完整的流程,她会爱上一个英俊且才华横溢的绅士,与他订婚,结婚,然后!她才会开始怀孕,生下几个可爱的孩子。
  至于女人怎样才会怀孕,她都这么大个人了,她当然有意识,但也就是有意识而已,她就像个筛子,明白一点点大概,细节全漏没了,想理解得更透彻点还得等到她订婚后,由她的女性长辈来跟她详谈,好让她不至于像个白痴一样地应对自己的新婚之夜。
  她本来就没什么概念,眼前这个男人还直接就跳过了她的一系列流程,导致她的思维也没能及时跟着转过来,要不是休息时从身边的各种谈话小团体里听了一堆八卦,然后还一不小心听到了两个放荡的显然是有着长期情人的法国贵妇关于避孕问题的讨论,天知道她还要愣神多久。
  他们两个都还年轻,身体健康,她要是跟他一直这样厮混下去,她得有多走运才不会怀孕?
  她知道,避孕是有罪的,任何基督徒都不该试图避孕,那是在干预自然,亵渎生命的神圣,可是私生子,光是去想想这个词她就要崩溃了,天底下难道还有比这更可怕的事吗?
  她并不在意什么贞洁,上帝也知道那根本不是她的错,她哭了一场已经差不多了,她会好好生活下去,但她非常非常在意她可能有的孩子,一个顶着杂种之名诞生的孩子,人生该是何等的悲哀。
  她见阿莱西奥在那里半天不说话,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脸上也不禁浮起了几分恼怒。
  “给我说话,你难道不觉得我们该避免这种情况吗?我想你肯定也不希望会有私生子,我知道,你过去肯定很有经验,但是你得跟我说,我的教育里没有这些,我对这些根本一无所知,我……我听见她们说什么‘英国帽’的,那都是什么你知道吗?又或者……”
  她的脸更红了。
  “她们还说了,只要……”
  算了吧,有些话她永远也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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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国帽,咳咳,这是法国人对它的称呼,在英国,大家叫它法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