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陶姜给每人盛了一碗,简单撒了桑葚和糖。
大家吃完都很惊奇。
“我来教你们做,很简单的。”
几人围着石桌,陶姜包好爱玉子,率先示范。
大家跟着她一起搓。
“这样就好了。”她给大家看。
“然后静置,等它自己凝固。”
“就这样?这么简单?”
“就这样。”陶姜道,“这东西很简单,可以加上芝麻,炒花生碎,水果,糖,加任何甜的东西进去都可以,冰冰凉凉的,夏天最好吃了,配上炸鸡,一定能卖得不错。”
于是大家又搓了几盆,准备明日先试试水。
“我明日一早来!”陶水道。
他们跟顾平章告辞,陶山道:“生意的事我们不懂,陶姜嫁到顾家,就是顾家的人,我们本不应该占你们便宜——”
顾平章打断他,道:“陶姜的生意,她想给谁,是她的事。”
陶山只得心事重重地走了。
陶水则兴高采烈,将哭得眼睛红红的弟弟抛来抛去,小孩终于咯咯笑起来。
“臭小子,干脆把你送给顾家得了。明天你就住在顾家好不好?”陶水笑眯眯道。
陶楼吸了吸鼻子,想了想,认真摇头:“不好。”
“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你小子真烦人。”他捏捏弟弟的脸颊。
他想到做生意,想到有了一条新的路可以走,不由充满希望。
翌日,大家收拾好东西,挑了两幅担子,太阳出来后到华兴桥下摆开摊子。
陶水以前进县城无非是卖粮,城隍庙庙会只在很小的时候赶过。
他们还没摆开,居然已经有一堆人跑来买炸鸡,他很惊讶。
顾薇烧火,婶娘和陶姜一个炸,一个装,速度快了很多。
陶水手很灵巧,他一字摆开各个小料盆子,有桑葚,有炒花生碎,有熬制的焦糖汁,有芝麻。
他用削制好的竹筒盛上一勺冰粉,然后撒上各种小料,挨个放在木桌上,这是他前一晚用竹子做出来的。
买炸鸡的人看见紧挨着的这张桌子:“小娘子,这是什么?”
“这个叫冰粉,酸酸甜甜冰冰爽爽,软嫩滑弹,一碗两文钱,搭配炸鸡吃再好不过了!”
“冰粉?”大家惊奇。
正好轮到周云清和秦世楠两个,两人是炸鸡资深买家,每日都带着一堆同窗来排队。
见到如此稀奇的东西,其他人还在观望,他俩出于对陶姜的信任,以及当初买炸鸡的波折,几乎同时开口:“给我来一碗!”
两人对视一眼,哼一声,双双扭头。
陶水立即动手,递给他们一人一碗。
当四文钱躺在手心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这就是赚钱吗?
他喜笑颜开地向大家介绍起来。
周云清和秦世楠一边等炸鸡,一边拿起竹勺吃了一口冰粉。
两个人对视一眼,同时吃惊。
立即对陶水道:“再给我来五份,不,十份!”
说完,两人三两口就将一小碗吃完。
陶水高兴地应了句:“好!”
他立即动手盛装。
这两个人的动静引起其他人议论:“什么东西,真那么好吃吗?”
“冰冰凉凉,那是什么东西,从来没见过。”
“天气这么热,若是当真冰冰凉凉,我也试试!”
绸缎庄老板又路过,顺便买份炸鸡,看到陶姜新出了吃食,当即也道:“给我来十份!”
他也是老顾客,很信任陶姜。
那些其他州县的老板,自从吃了一次之后,便念念不忘,甚至每隔几日,就要派人坐船连夜过来买。
他可是得意,这会新出的吃食定然也不错,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炫耀的机会。
他满怀期待,等拿到手里一尝,软嫩弹滑,又因为在井中凉了一夜,确实冰冰凉凉。
热得冒汗的大热天里来这么一碗,真爽啊!
有了这三人开道,后面的人买了炸鸡也纷纷买一碗冰粉来尝。
吃过的都惊奇不已,为这从没见过的稀奇东西。
尤其吃完炸鸡再来一碗,清爽解腻,沁人心脾。
芝麻的香,炒花生的脆,焦糖的香甜,桑葚的微酸,当真是妙极了。
冰粉准备的不多,炸鸡还没卖完,冰粉先卖完了。
陶水清秀的脸上都是喜悦,他在一边看陶姜盛炸鸡,舀酱,都学会了,便替了她,让她歇一会儿。
婶娘也喜滋滋的,他们一直忙了三个时辰,卖到下午才卖完。
准备了这样多,还有人没买到。
这么晚来的,大多不是本地的。他们从外地来。
陶姜只能告诉他们明天上午再来买。
大家收拾东西,顾薇突然拉了拉她袖子。
“怎么了?”陶姜低头。
顾薇示意她看远处的几个人。
他们也是卖炸鸡,只是不管怎么改善,就是做不出陶姜那样的炸鸡,大家也只奔着他们家摊子,对那些不好吃的不屑一顾。
他们看着陶姜这里,表情不太好看。
尤其第二日占了他们摊子的妇人,这几日经常指桑骂槐。
大家饥肠辘辘,中午吃了自己带的肉包子,这会都想回去好好吃饭。
陶水挑起担子,他尽量将重些的东西放到自己这边,挑得满满当当,只留些轻便的给婶娘挑。
陶姜和顾薇背篓里还背了些。
不过,顾薇硬是将陶姜背篓掏空,只意思意思给她留下几个锅碗瓢盆。
陶姜觉得丢人得不行。
顾平章将顾衷带去学堂启蒙,小家伙彻底结束了自由自在的生活。
等陶姜接到人,扑到她腿上就开始告状,委屈巴巴的,还撅着屁股说他屁屁坐得疼。
大家很不厚道地哈哈大笑。
顾衷撅着嘴巴,扭头不理他们了。
第32章 032
032
顾衷撅着屁股在门口草丛里抓虫子, 他腰上绑一个袋子,抓一只就丢进去,不到半天, 抓了大半袋子。
他兴奋地跑回家给顾薇看。
顾薇接过来,用野苜蓿拌了麸皮,放到小鸭子的食盆。
她盯着小鸭子欢快啄食, 一边嘀咕:“快快下蛋吧!”
陶姜跟她一起蹲下, 拎起小鸭看了一圈, 掂了掂。
明明是一样喂养, 买回来时也一样大, 怎么长着长着就一大一小了呢?
陶姜把两只都拎起来, 转着圈观察,可怜的鸭子, 好不容易趁吃顿饭, 被她屡屡打断,不由愤怒扑扇翅膀。
“呸呸呸!”陶姜吃了一嘴鸭毛。
扔下鸭子:“哎白眼狼!”
她背着手回到屋里, 继续做衣裳。
婶娘的已经做好,就等祭祀庙会那日穿出去。
她给顾平章的道袍绣几丛竹子。开始没有绷子, 婶娘见了,第二日给她找来一个。是竹条制的,打磨得光滑细腻, 新新的竹条, 还能闻到新竹的清香。
她坐在窗前, 低着头绣啊绣啊, 绣到脖子发酸, 忍不住放下手,起来走动。
她在顾平章书桌上东翻翻, 西看看,摸摸毛笔,拿起书翻翻,再拿起砚台——
“啪——”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瞪着碎成两半的砚台呆了。
她忙往窗外看了眼,院子里静悄悄的,没人。
她转了一圈,将碎片包起来,地上收拾干净,毁尸灭迹。
顾薇和婶娘要出发了,她忙跟上去。
她到了县城,走进书斋,在卖砚台那里东挑西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