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祁英十岁后跟着司徒邺入军营,他再没有抱过儿子,竟然都长这么大了,差点没抱动……
他温声哄道:“你乖乖在这待着,你平日看的书爹都给你放进去了,等爹处理好了那些事就放你出来。”
祁英低着头,状若未闻。
祁枭见他这样无奈的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爹!”祁英大声叫住他。
祁枭回头看他,只见少年眼中闪烁着泪光,却死死的盯着他。
“他是我的命,别伤害他,别逼我恨你。”
祁枭心头一颤,他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可犹豫了一下又将话咽回了肚子,转头离开了。
由于麓岭地处南部,并无精锐军队在附近,沈星言便带了一支一千人的小队,由霍应淮带队。
那霍应淮是霍凛老将军的小儿子,虽不过二十出头,在各个将军家的公子中却是剿匪最多的,不为别的,这人就为好玩,有时候为了玩尽兴甚至将抓了的匪徒放了再抓,像极了猫捉耗子,因此得了个诨名“匪见愁”。
偏生这人又是个健谈的,一路上跟着沈星言交流各种剿匪经验,从第一次被亲哥带着剿了一次匪患,到最近一次岳西山剿匪,每次都是如何如何部署,如何如何有趣,就好像在分享如何捕猎一般兴奋。
沈星言本不该一起来,这样的小事他大可交给这位“匪见愁”,可对方是苏幕遮,他总觉得这人狡猾的很,霍应淮虽有点能力,却是个缺心眼的,旁人哄他两句他就可能犯浑,属于那种典型的傻大个,沈星言不放心,便一起来了。
“殿下,您第一次来剿匪吧?”霍应淮兴奋的策马跟在他身后。
沈星言已经听了一路了,这人是个话唠,起初沈星言还能有几分兴趣听,不曾想,这霍应淮还有循环播放的功能,吵得他脑瓜子嗡嗡的,他知道自己哪怕只应声“嗯”,对方都要畅聊一番剿匪多好玩,他干脆不理这位“匪见愁。”
霍应淮见他不理自己,连瞧都没瞧他,他尴尬的挠了挠后脑勺,闭了嘴。
风吟策马走到沈星言身旁,低声吐槽道:“殿下,这位爷也太能聊了,一路上奴才这耳朵就没清净过,您咋选了这么个人?太聒噪了!比裴大人还多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来春游的。”
秦尚进了大狱,他身边没个贴身的总有些不安心,便带了风吟。
他本就不想声张,这次出来除了父皇母后他谁也没说,而霍应淮本就爱到处剿匪,恰好不起眼。
风吟惆怅道:“从前总嫌弃秦尚跟个木头似的,一天听不见他主动吭两声,这几日不见倒有些想念,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他没事,你放心。”沈星言道“孤给刑部打了招呼,他在狱中缺不了吃穿。”
“嗯,有殿下照拂我自是放心的。”风吟凑近他,伸长脖子小声道“我总觉得秦尚做不出来这事,多半是被那位祁小将军教唆的,你看他后来都不敢露面了。”
沈星言自然知道这种事大抵是祁英起的头,这人从前就是这样,谁惹了他,总是要去偷偷揍一顿对方才解气,主打一个有仇必报,恩怨绝不过夜,但却是个敢做敢担的,连着几日没露面多半是被什么事困住了。
想到那晚浴池里的一幕,他又羞又恼,心想着还是再也不要见了。
第100章 谁家姑娘九尺高
经过两日的路程,剿匪小队已经接近麓岭,为了不打草惊蛇,小队在离麓岭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霍应淮熟练的安排了安全保卫工作,又派了探子去附近的四里八乡打探。
沈星言在自己的营帐中将苏幕遮的画像临摹出来,准备多画几张到时候给军士们认人。
随行的御林军带着霍应淮进来,身旁还跟着几个身型壮实的军士。
“殿下。”霍应淮笑眯眯道“此行您带的御林军不多,圣上交代了务必保证您的安全,卑职从军中挑了几个身手好的军士给您当护卫。”
“不必了。”沈星言头也不抬道,“孤跟着你们行动,有这么多人不需要再多护卫,你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行。”
霍应淮看了一眼他在画的人像,道:“殿下,卑职知道您喜欢安静,但出门在外,毕竟不在皇城,并不安全,御林军到底是多在宫里执勤,鲜少执行野外行动,怕是保护不好您,卑职身负保护您的重任,实在不放心,您至少留一个带带他们,您说是吧?”
沈星言画画的手顿了顿,索性放下笔,看着他:“那你想让孤留哪个?”
霍应淮嘿嘿一笑,伸手从人群里揪出一个身材高挑戴着个银质面具的男人道:“这个吧,功夫最好,执行力高,还是个哑巴,一点吵不着您,就是长得丑了点,卑职让他戴着面具不影响美观。”
沈星言打量着那人,宽肩窄腰,一身玄色轻甲将身型勾勒的极为出挑,腰间只配了一柄长剑,虽看不清他的脸,却给人一种气宇轩昂的气质。
“把面具摘下来。”
霍应淮愣了愣,面带难色对沈星言小声道:“殿下,还是别了吧,这小子从前跟着卑职剿匪时不慎被烧伤了脸,一直自卑着,不揭人家伤疤了吧,卑职以性命担保,他一定会保护好殿下。”
沈星言看了那人,又扫了一眼霍应淮。
他叹了口气道:“是个哑巴,总有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