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是错估了自己的虚弱程度,那人没晕,发出一声闷哼,闫正清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往床上一带,用全身的力气将人压在身下。
“别出声,你——宁遂?”
闫正清说到一半才看清身下的人,然后他蒙了。
宁遂现在很后悔,他觉得自己就不应该救这人,救了就算了,也不应该心血来潮过来看看人醒没。
宁遂: “唔唔唔唔!” (把手松开!)
闫正清有点搞不清现在是什么情况,听见宁遂发声,下意识问, “你说什么?”
然后就看见宁遂那双冷厉的眼直直看着他,闫正清回视,可他看不懂这眼神是想表达什么,隐约能看出好像有怒气?
两人对视一会,眼睛都看得有点酸涩了,宁遂发力准备直接将人掀下去,刚一动,就听见身上的人倒吸一口气。
“嘶!别动!”
闫正清面色惨白,额上冷汗刷的就冒出来,眉头紧锁,脖上青筋直冒,看着就很痛苦,宁遂下意识僵住了,不敢再动。
刚刚的动作太大,伤口都撕裂了,闫正清能感觉到血渗出纱布往下流,刚刚神经紧绷着不觉得,这会一放松就疼的不行,连动都不能动。
两人维持着这个动作又过了一会。
宁遂: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你准备什么时候起来?)
闫正清这会正承受伤口撕裂的疼痛,分不出心神,听见宁遂含糊不清的呜呜声,不耐烦的说, “你就不能说清楚点吗?!”
宁遂不说话了,眼神更冷了。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笑声从门口传来,闫正清下意识绷紧肌肉迅速扭头,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看穿着应该是医生?
方明谈笑的腰都弯了,笑着笑着,他赶紧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看着拍的照片继续笑,然后,他感受到两股像刀子一样的视线盯在他身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
不行,在笑下去,估计就要被灭口了,看着宁总结了冰的眼神,方明谈制止了自己在作死的路上狂奔下去,他干咳两声清清嗓子, “那什么,这位——呃,壮士?要不你先松开手?”
他不知道这位叫什么,只能这么称呼,可不就是壮士吗,能这么对宁遂的这可是第一人!噗,不行!不能想,一想就想笑。
闫正清脑子有点昏,他顺着这个貌似医生的男人手指的地方看去,正对到宁遂脸上,他眨了两下眼,反应过来——哦,我还捂着他嘴呢。
闫正清撤开手,这一撤,唯一的支撑点也没了,彻底压在宁遂身上,两人紧紧挨着,闫正清的头正好卡在宁遂颈边,呼吸喷洒在皮肤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宁遂下意识想躲,可他稍一动耳边就传来‘嘶’的一声,弄得他想动不敢动,浑身难受。
偏偏闫正清还在他耳边说话, “都叫你别动了!”
宁遂脸黑了, “那你别冲我耳朵吹气!”
“谁冲你耳朵吹气了?!”
“你现在就在冲我耳朵吹气。”
“……谁特么说话能不出气啊?!”
“你骂脏话。”
“呵。”
“你呵什么?”
闫正清后悔把手放开了,他觉得这人真的神烦,本来他脾气就不怎么好,这会因为疼痛更是心烦意燥,只觉得一股郁气闷在胸口,不吐不快。
宁遂又不是他的客人,有什好忍耐的?
闫正清开始使劲向宁遂耳朵吹气,你不叫我吹我就吹!
宁遂眼睛瞪大,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 “你干嘛呢?!”
闫正清冷哼, “吹你。”
“你给我闭嘴!”
闫正清不理他。
“赶紧停下来!”
“听见没!你再吹我就动了!”宁遂威胁他。
闫正清依然不为所动。
宁遂受不了,准备直接把人推开,疼死也活该!
闫正清感觉身下人要动,看着近在咫尺的耳朵,一口咬住。
“淦!”宁遂彻底僵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方明谈再也忍不住了,爆笑出声,一边笑一边道歉, “哈哈哈宁哈哈总,哈哈哈我,哈哈不是哈哈哈故意的,我哈哈哈哈实在,哈哈哈忍不住啊哈哈哈!”
方明谈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能看见那个向来面不改色,冷静理智的宁总会跟人那么幼稚的吵嘴,还被对方弄得束手无策十分狼狈,最惊人的是他居然听见宁总被逼的骂脏话了!有生之年啊!
“方明谈!”宁遂恼火的低吼, “还不快把他给我拉下去!”
方明谈知道宁总是真生气了,赶紧忍住笑,颤抖的走过去,过去了才发现原来人已经晕过去了。
费了一番功夫,宁总被成功解救,看着宁遂耳朵上一圈深深的牙印,都渗血了。
方明谈吸口气, “啧啧,这是个狠人啊!”他本来还以为两人是闹情趣呢,没想到是搞真的,要不是人昏过去了,估计伤口还要更深。
只能说脑子有颜色的人看什么都是带颜色的,闫正清可不是在闹着玩,他疼得厉害,自然要发泄一下,使劲咬别人疼痛就会缓解一点。
宁遂冰着脸,整理好衣服,看着床上闭着眼的人冷笑一声,然后飞快走出房间。
方明谈看着关上的房门,再次笑出声,然后他冲着床上的人竖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