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道颤抖的手使出的力道稍稍重了些,伤口的划得很深,献血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浇在了水晶蛋上。
说来也奇怪,那鲜血浇在水晶蛋上并没有顺势流下来,而是如同海绵一般,将燕行月和褚邪的血液都全部吸收到了里面。
那水晶蛋的内部并不是凝固的,血液被吸收之后就在水晶蛋的内部像墨水滴入水中一般,飘逸,却又没有完全融在其中。
司桓见此状,他轻轻挑了挑了眉,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可褚邪和褚绮云却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司桓的表情,他们全被燕行月的伤口吸引了注意力。
“行月!”褚邪一惊,他下意识就要叫陈珏过来替燕行月包扎伤口。
“我没事……”燕行月赶紧出声制止了褚邪,太子大婚,诸国同贺,这太和殿前坐着王公贵族与他国使臣使团,大婚仪式不能出任何差错,燕行月也只是怪自己太过紧张。
司桓也压低了声音劝诫褚邪: “你冷静点,现在仪式还没结束,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说着,司桓还是很贴心的将准备好的红色纱布拿来将就的替燕行月包扎了一下。
燕行月硬是忍着疼痛走完了整个婚礼的流程。
之后褚绮云宴请所有来参加大婚仪式的王公贵族与使臣使团,宫女们也是穿红着绿,头上戴着平日里不能穿戴的首饰,一个个像是夏日里朵朵盛放的紫阳花,在太和殿前,花团锦簇一样的好看。
太和殿前的王公贵族和使臣使团们喝酒吃肉,谈天说地,虽说是太子大婚,但这样的场合,褚绮云还是会和众人说一说关于朝政的事情。
而褚邪则是离开了太和殿,他紧紧地握着燕行月没有受伤的那只手,快步的往泰华宫走去。
“怀明……”尽管燕行月很努力的迈开腿想要追上褚邪的步伐,可也不知道是不是褚邪个子高腿长的原因,燕行月几乎都要小跑了,还是赶不上褚邪的脚步,他累得气喘吁吁,说话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还没等燕行月让褚邪停下来,一阵天旋地转,褚邪竟然直接将他打横抱起,快步的朝着泰华宫走去。
“你……你这是做什么……”燕行月愣了一下,他有些苍白的小脸, “唰”的一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周围还有跟着他们的宫人在,燕行月低低地埋下头,他的不敢去看周围的人,闷着声音道: “你……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可褚邪不仅没有停下来,反而将怀里的人轻轻掂了掂,将他抱得更紧,声音沉沉如水: “你别乱动,小心孤手上没力,把你摔了怎么好?”
褚邪这么一说,还故意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吓得燕行月惊呼一声,下意识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让自己摔下去,褚邪的喉间发出一阵低低的轻笑。
“你……”燕行月看破了褚邪的小把戏,觉得这个男人的心焉坏,怎么能故意吓自己。
褚邪走得很快,以至于他身后的宫人也不得不加快了脚步跟了上去。
回到泰华宫,褚邪便迫不及待的让永安把陈珏叫了过来。
陈珏原先是一直跟随着新人队伍的,但是新人退场,他要从另一个地方绕出去才行,这路上又赶不上褚邪的步伐,他回来的晚了些,急得永安吩咐长英往另一条路找了找有没有他的影子。
陈珏几乎是被永安和长英拉着来到泰华宫的。
陈珏跑得气喘吁吁,他以为燕行月又出了什么事,急得不成样子。
一到泰华宫,陈珏仔细一问,原来是方才进行取血仪式的时候,燕行月因为紧张,在划掌心的时候不小心将伤口划得深一些,虽说伤口已经用红色喜庆的纱布止住了血,可当陈珏拿下纱布的时候,那深深地伤口还是看着严重了一些。
“怎么割的这样深?行月你这是和你自己的手有仇嘛?”陈珏眼里是掩藏不住的心疼,他温柔又轻轻的处理着伤口, “你和殿下割手的那把匕首传说是烛龙吐息生成的黑石制成的,风整个启国也没有几把,大多数都被烛龙殿保存着。”
陈珏顿了顿,他将燕行月的伤口包扎好,沉沉的叹了叹气,说: “那黑石制成的匕首锋利无比,坚不可摧,留下的伤口要治愈起来也很困难,也就只有专门在烛龙殿学过专门治疗之术的寥寥可数的御医才能完美的治愈黑石割出来的伤口。”
“我……抱歉……”燕行月闷闷的说着, “我不知道,我也是太紧张了……”
褚邪微微蹙了蹙眉头,他伸手将人轻轻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
“好了佩之,你不要吓唬行月了,他胆子本来就小,你这样一本正经的吓唬他,他要信了。”褚邪温声道。
话音一落,原本一脸严肃的陈珏立刻憨笑了几声,脸上露出了一抹坏坏的笑意,他挠了挠后脑勺,道歉道: “抱歉行月,我看你这样小心翼翼的样子就忍不住想逗逗你,你别往心里去,那黑石造成的伤口顶多就是让你疼上几天而已,我这里有烛龙殿研制的伤药,专门止疼的,你看看你自己的手还疼不疼。”
听陈珏这么一说,燕行月捏了捏拳头,手确实没有方才那么痛了。
“这几日你这只手就不要碰水了,让永安他们服侍你的时候注意一点。”陈珏收拾着他的小药箱叮嘱道, “少吃些发物,忌酒忌辛辣,要勤换纱布,免得伤口感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