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跪在最左边,算是一个离她很近的位置,长长的白发垂落在地,温钰潇这会儿看见了他才松了一口气,莫名感到安心,还没等她想明白自己要干什么呢,底下的人就一齐开口——
“恭迎女皇殿下归来。”
不是多么慷慨激昂的声音,也没有很大气磅礴,听上去整齐同步,音量不大,骤然出声也没有吓到惊疑不定的温钰潇。
但其他虫族的声音就宛如浪潮一般,他们欣喜地歌颂着,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诉说着自己的思念之情,更像是在和她撒娇,声音汇聚成柔和有力的巨浪,轻轻簇拥在她的脚下。
温钰潇不自觉缩了一下,幸好这一大群孩子们感受到她的存在就安静下来,没有叽叽喳喳地吵着要见她,乖乖跪在门外,想要聆听她的声音。
而她只觉得,好隆重的仪式,好恐怖的欢迎,本社恐这就给你们表演一个当场去世。
一番沉默之下,温钰潇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不讲话,底下的王虫就一直跪着,又低着头,她原本还想给祭司递眼神让他发言,自己坐位置上当吉祥物来着的。
这下不得不开口了,温钰潇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上去能端庄一些,努力压制住自己在颤抖的声线:“你们都起来。”
底下的几个大男人又齐刷刷站起来,抬起头仰视着她。
处于大家视线中心的温钰潇更想昏过去了,一边在脑海里重拳出击那三个该死的醉汉,一边把皮球踢到了在场她最熟悉的人脚下:“祭司,你来说吧。”
“是,殿下。”祭司低头行礼示意,温钰潇绷着脸,只觉得脚趾快抠穿地板,想着要忍住,一会儿还有更社死的呢。
白发的王虫大概解释了来龙去脉,着重强调女皇现在没事,大家可以把手里的穿星定位导弹、机甲武装系统、生化病毒系统,以及一整支作战舰队全都收起来各回各家了。
他话音才刚落,左边第四个王虫马上跳出来质疑,一身白色西装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感,他的发色和祭司相近,泛着一层金属光泽,看上去更加冷硬强势,是漂亮又具有威慑力的银发,编成辫子垂落在胸前。
而辫子上系着的一个小小红色蝴蝶结,优雅中增添了几分可爱的气质,使他整个人又柔软了不少。
眼睛则是水晶般晶莹剔透的浅紫,浪漫梦幻的颜色,只存在于美好的幻想童话之中,出现在人身上时,很容易让他人有种想挖下来收藏的冲动,尤其眼睛主人的容貌还如此优越。
他的代号是什么温钰潇不清楚,也不想知道,明明人家不满的是祭司,她却感同身受的压力巨大。
和蛇蝎一般艳丽诱人的美貌相符的是刻薄的发言,紫眼睛的王虫薄唇轻启,吐露出攻击性极强的话语:“祭司,你的解释在我这儿可不算数,你第一个找到殿下,那么我是否能认为你诱导过殿下,或是……胁迫?”
祭司早料到了这位疑心极重的同僚不可能善罢甘休,内心冷笑,觉得果然是火气上头,不然可不会给出他这么好的卖惨机会。
既然人家都把机会递到他面前了,他自然会牢牢抓住。
于是他冷冷地反驳对方:“我不可能诱导或是胁迫女皇殿下。”然后求助似地抬眼看向坐在主位上,微微皱眉的温钰潇,放低了语气,欲言又止:“殿下,我……”
呃啊……果然还是轮到我了。
哀莫大于心死,温钰潇虽然脑子里想着怎么会有这种事啊世界毁灭吧,嘴上还是得勤勤恳恳地替祭司出面解释:“祭司没有说谎,事实就是这样,他也没有威胁我,对我挺好的,不要互相猜忌。”
下意识,她想起了祭司平日里对自己的照顾,和精神疏导,为他多说了两句好话。
“是我逾矩了,殿下。”她一开口,比起对于祭司的鄙夷和怀疑,紫眼睛的虫族毫不犹豫地低下自己高傲的头颅,让以为自己要花一番力气才能劝服他的温钰潇很是意外,“请您罚我。”
只是嘴炮两句根本没必要罚人吧,况且人家有所猜疑也是正常的,祭司先找到她一个多月不上报,反而拉上了另外一位同僚一起隐瞒她的行踪,她觉得如果刚刚自己承认祭司有做什么坏事,这会儿那只王虫的刀已经架在对方脖子上,就等她一声令下砍下去了。
这会儿温钰潇已经悄咪咪摸到了断开集体意识网络的方法,想着大家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刚准备说散了吧,又有王虫站出来了。
先是对她简单行礼,站出来的王虫有着一头黑色短发,以及红的像是浸了血的眼眸,忽略他凶煞意味十足的眼睛,面相上看就像一个青涩无辜中透露出一丝愚蠢的男大学生,哪怕面无表情,都给人一种乖孩子的错觉。
“殿下,您如今身在何方?”
红眼睛的王虫发问,其他虫族显然也很期待这个问题的答案,一齐盯着她,像是等待母亲投食的幼鸟,虽然没张开嘴巴叫唤,但他们的眼神透露出的渴求让温钰潇不禁有一丝害怕。
“我……”她斟酌着开口,又想不到一个好的理由,干脆自暴自弃,道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我目前不想见到你们。”
她没忍住,想着今天真是闹够了,你们还要把我抓过来解释,不然就开着舰队到处找我,受不了了,我直接拔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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