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二人沉默着接过防护服,没有第一时间穿上,出了门,隔壁房间大概也是来冒险寻找刺激的男性长着一对毛茸茸的猫耳,瞳孔在昏暗的灯光下瞪的浑圆,鼻尖轻轻耸动一下,那条修长有力的尾巴就生气地一甩,几乎要跳起来扒到天花板上面去:“这也太脏了!就不能好好清洗一下吗。”
“不好意思老板,”星舰负责人面无表情且熟练地道歉,“这的环境就是这么恶劣,我们也没办法。”
答非所问,一听就是敷衍了事,兽人男性也不好在他人的地盘发脾气,免得人家动手动脚直接杀人埋尸,要知道这儿可是黑域,一个静谧到能让任何东西失去踪影的危险地方。
连打七八个喷嚏之后,男人头上的耳朵已经变成了飞机耳,强忍着不耐套上了防护服。
近距离看到传说中喜欢作死的土豪,温钰潇还来不及稀奇的多看两眼,那边异常嫌弃的神明就凑过来和她说悄悄话:“……能不能不穿,说实话我直接走在外太空没压力的,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吧。”
温钰潇一把捉住要打退堂鼓的某人的手,坚决地说:“好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乖乖穿好防护服,戴上头盔,背上氧气瓶,她们二人在最后面站好,尽量不惹眼,就等着领头人打开舱门下去呢,突然,站在最前面的高个子男性抽搐了一下,哪怕他浑身裹着厚实的防护服也极其明显,大家同他一起停下了步伐,目光聚集到他身上。
然后,他给大家表演了一个三百六十度拧头。
预想中被拧断的脖子鲜血淋漓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他的脖颈变得和蛇一样绵长柔软,眼冒红光,眼珠子不正常地在眼白内胡乱飘动,四肢也开始扭曲起来,于众目睽睽之下,肋骨处的血肉中孕育出了第三只手。
原本整齐列队的船员们有的尖叫有的逃跑,绝大多数都是原地愣神,喃喃自语着,然后和领头者做出了一样的举动。
现场顿时一片混乱,异化的人并没有攻击力,只是在原地展现着自己的不同寻常,但大家都精神状况似乎都不怎么好,歇斯底里地攻击着自己身边的异类,大概是逃跑的人认为留在星舰内死路一条,不知从哪打开了舰船大门,爬满锈迹的钢铁大门缓缓开启,不同的气压涌入,掀飞了一堆人。
云屿曦早就趁此机会一把拽下身上碍事的装备,顺手给妹妹也摘了,两人周身弥漫着一层浅薄的星光,稳稳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发疯的人群中显得格外淡定和惹眼。
幸好星光拒绝所有东西靠近,将尚且清醒所以鬼哭狼嚎的人、异化完全的已经不能算人的东西、不知道哪儿飞溅来的零件碎片通通隔绝。
情况紧急,温钰潇还想试试看能不能救人,把大家恢复原样,挑了一个看上去比较正常的人,往正在半空中乱飞的他手腕上看去,代表着生命的细长线条被黑红的,长着无数白色眼球的颜色污染,从心脏,逐渐蔓延至大脑。
而已经异化的人,和她之前见过的那个女孩一模一样,躯壳里只剩下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先前她们见过的猫类兽人也往舱门外挤,他手脚灵活地扒拉开几个挡路的异类,看到不穿防护服在外太空环境中如履平地的姐妹二人轻松路过他的身边,一下瞪大了眼睛。
温钰潇看见他的嘴唇上下开合,但隔着密封的防护服听不见他说了些什么,她身上也没有通讯装备,发现这人还没被污染,顺手拽了人一把,一起离开了乱成一团的星舰。
出来之后才发现还不如回去躲着,黑域内并没有任何星球,一团不停蠕动着的不明球体挂在天边,无数漆黑的枝条自其中蔓延而出,密密麻麻地纠缠满整片星域,枝条之上,繁复的血红小眼球一眨一眨的,仿佛正在呼吸般起伏不定,看上去让人特别不适。
身旁的兽人就是个例子,他一下子跪倒在地,一只手扶着脑袋一只手撑着地,做出干呕的动作。
星舰撞上的也不是什么陨石之类的东西,在这片没有光亮的星域中,这艘舰船直晃晃地冲入枝条的包围之中,直到被一根横在它面前的巨大触肢拦住了去路,尖锐的船头在异常柔软的黑色物体中被腐蚀,露出其中的部分龙骨。
温钰潇低头看了看脚底,她们漂浮在半空,并没有真正踩下去,果不其然,红色的眼球也在她们的脚下睁开,然后对着她俏皮地眨了眨。
原本还跪地不起的兽人男性尖叫一声,原地起跳,忽略了现在并没有重力的情况,一蹦好几尺高,脑袋差点撞上了另外一根枝条,隔着透明的面罩,近距离和眼球对视。
他胡乱又惊恐地叫喊着,可惜其他人根本听不到,因此不能给出任何反馈,只好看着他跟个四脚朝天的青蛙一样,手脚并用地划拉着空气,尖耳上那不显眼的绒毛尽数炸开,往温钰潇她们这里靠。
云屿曦顺手也给人加了一层星光,声音穿透防护服和面罩,直接传入对方脑海中:“好了,现在你也可以把这层铁皮疙瘩摘掉了。”
猫耳男很听话地摘掉了一身的装备,亦步跟在两位在他看来高深莫测的大佬身边,原本习惯性高高扬起的尾巴垂落下来,整个人变成了一只乖巧无害的小猫咪。
就在三人准备采取什么行动时,天边骤然亮起一轮散发着璀璨光亮的红月,像是嵌在黑色球体上的血色宝石,穿过枝条降下的光芒一下子把四周照耀的一片亮堂,猩红的小眼球也好像因为受不了这轮锋利的月芒似的,全部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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