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设最简单的困阵。”谢南珩开口。
未成年邪魔还未开智,接收阵法信息,最简单的困阵,就能将这些邪魔困住。
“这个可以。”许一年赞同。
谢南珩花费半天时间,将这处监狱走一遍,对其地形了然于心后,之后,开始指挥其他三人,将阵基埋在指定位置。
设好困阵后,一行人又在许一年的指引下,前往其他监狱。
三天时间转瞬即过,一行人将阵基埋好,在门口汇合,望向虚空。
洞府挡住了视线,挡住了他们对外的感知,但飞升雷劫凝聚的气息,是天威,阵法、禁制、秘境等,都无法隔绝。
“明心禅师,开始渡劫了。”许一年开口。
谢南珩走到许机心身边,道:“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对,没多少时间了。”许一年和鲛人公主麻溜地小跑过去。
许机心装好三人,化作原形,在许一年的指挥下,往最后一处跑去。
快手快脚地将阵法布好,许机心又冲向雷劫方向。
到了地方,许机心发现明心禅师渡劫的地方,就在核心阵基所在的大广场。
大广场被一群黑衣人围得严严实实,水泄不通,粗粗数一下,至少一万多人。
这一万多人里,实力最低化神,最高大乘,若这是一个组织,这个组织,足以傲视阳和界各大势力。
许机心越过这群人,飘到空中,瞧见明心禅师坐在广场之中,不紧不慢地敲击木鱼。
他依旧穿着半月前的那间袈裟,慈眉善目,端庄威严,这般阖目趺坐,好似怜悯众生的佛。
天上雷云一层暗似一层,黑压压的,暴戾的雷电在里边肆虐横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许机心视线侧移,落向看台,看台上站着四十多个渡劫大圆满修士。
看台之后,有一百多个渡劫后期修士,近千个渡劫初和渡劫中期修士,他们静静地站在一旁,注意力都落到明心禅师身上。
许机心慢吞吞地跑向看台上,在最高点趴下。
她头顶着一个蛛丝球,蛛丝球内,谢南珩、许一年和鲛人公主,趴在透视窗往外瞧。
许一年道:“没有瞧见成熟期邪魔,这是要临时召唤?”
谢南珩没答,目前他们掌握的消息极少,知道得不多。
许一年视线一转,落到那些渡劫人头身上,咬牙切齿,“果然,这群人全都加入这个组织了。”
难怪一个个的,不见自己。
鲛人公主盯着明心禅师微微失神,过了片刻,她问:“明心禅师,会死吗?”
以邪魔挡雷劫,必然无法成功,以此法渡劫的明心禅师,最后会不会死于雷劫之上?
谢南珩沉默片刻,问许机心,“悦悦,你说天道,会明辨是非吗?”
许机心道:“生死几率,一半一半吧。”
芸芸众生,天道只会关注祂想关注的人,若明心禅师在祂的关注名单上,或许有可能,若是不在,就难说。
鲛人公主默默祈祷。
劫云酝酿了半天,劫雷似开天辟地的斧,劈开天地,精准落到明心禅师身上。
明心禅师身上破旧袈裟上金光一闪,化解第一道雷劫。
雷劫刚刚化解,第二道又瞬间落下,之后是第三道、第四道……紫色劫云若倒挂的枯木,一道比一道大,一道比一道猛烈,很快,明心禅师身上的袈裟破了,头顶冒出一颗舍利子滴溜溜的,抵抗雷劫。
飞升共有九劫,每劫都有九道,到第五道时,明心禅师身上法器尽数报废,天上劫云更烈。
看台上的渡劫摇头,“雷劫太厉害了。”
明心禅师实力扎实,身上修为是实打实,一点点的累积起来的,没有半点水分。
且他向道之心最为坚定,平时又多积累功德,若说人族有谁最可能飞升,明心禅师当居第一。
这也是明心禅师想要渡飞升劫,无人制止的原因。
一是他们想看,邪魔渡劫之法能不能成功,二则,若明心禅师都无法渡劫成功,那就是天绝人族,他们将不再思渡劫一事。
“明心他,是不是没法成功?”
此言一出,所有渡劫尽数沉默。
这让他们感到悲观。
莫非,真的天弃人族?
一念及此,某些渡劫再看松泉等人,视线都有些不对。
松泉眸光微厉,回视回去,那渡劫连忙收敛,眼观鼻鼻观心。
从第六道起,明心禅师开始召唤邪魔。
见状,所有渡劫压下心头心思,关注望向场上。
成熟期邪魔,外表与人族无异,但更为妖冶,且容貌绝伦。
他们仰头望天,见天上雷劫正气浩然,周围渡劫丛林排布,眸光微闪,挣扎着迎上雷劫。
雷劫之下,渡劫境邪魔瞬间灰飞烟灭。
周围渡劫见状,齐齐激动。
人皆有怕死之心,邪魔更甚。
毕竟,人还有某些坚持高于性命,但邪魔没有,他们秉性自私自我,没有牺牲这个概念,更没有舍己为族群的念头。
他们赴死,只意味着一件事,这次契约成功了,邪魔没有挣脱可能。
若他们有挣脱之法,在生死面前,只会使出求生。
什么隐忍,什么为了大计,都与他们无关。
有了这个认知,之前还拎着心的人族,纷纷松了口气,之前还压着喂养邪魔的,此时觉得,可以加大饲养速度。
邪魔一只只召唤,雷劫一道道度过,在渡最后一重雷劫时,谢南珩道:“悦悦,可以动手了。”
“好。”许机心将谢南珩和许一年放出。
鲛人公主道:“前辈,放我出去,我虽力小人微,但面对渡劫,亦有一战之力。”
许机心没忘记,素晖说鲛人公主存有死志,道:“你还是安心待着吧。”
她释放蛛丝,覆盖住整个看台,同时释放毒素。
看台上,松泉猛地探出神识,眸光眯起,“宵小安敢!”
他一道湖蓝色攻击,落到看台之侧,击打在蛛丝之上。
瞬间,水之规则若细丝藤蔓,又似无骨的蛇,覆盖在蛛丝上,意图将之化作水。
水之规则下,蛛丝身上遍布白霜,将上边的水之规则尽数凝结成霜,有微光之看台之侧散出,若无数碎银星波,在看台之侧渡上一层水银。
微光散出之际,水之规则尽数绷断,松泉面色苍白,一双眼里,惊疑不定。
松泉与许机心斗法,是转瞬之间,及至松泉落败,其他渡劫亦感应到了规则交手,看台上的渡劫后以及大圆满纷纷飞离看台,旁站的渡劫中和渡劫初,则盯着这边,惊疑不定。
松泉见他们撤退得这般快,面色由白转红,抬手又是一道水之规则落到看台侧,破口骂道:“跑什么?还不快挡住!”
“蠢货,想数千年努力一朝丧?”
这些渡劫反应过来,纷纷出手,去拦截看台侧的极阴之阴规则。
那边许机心吸引着这群渡劫注意力,这边许一年联手攻击阵法核心——许一年隐匿谢南珩火之规则,谢南珩使用火之规则,燎烧着看台根基。
许一年一边小心翼翼隐匿伪装,一边谢南珩道:“弟妹那边没事吧?”
一人对战千名渡劫,扛得住吧?
谢南珩沉默,只加快煅烧速度。
许一年心头似猫儿爪在心头挠,很想扭头去瞧,但眼前却不容他分心,一旦他分心,火之规则就会被发现,去对付许机心的渡劫,就会跑过来对付他俩。
他和谢南珩,身为渡劫的战力不强,战力强的只大乘,可打不过渡劫联手。
只是,没有听到许机心惨叫,没听到那群渡劫开口喊“终于抓住你了”、或者“小贼终于显行了”之类的话语,应该是许机心无碍。
这是个好消息。
许一年越是紧张,就越有些话痨,他忍不住开口,“南珩,弟妹实力有些强啊,在这么多渡劫的联手攻击下,居然扛住了。”
谢南珩专注火之规则上,将许一年的话当耳边风刮过。
“不过我觉得你更强,居然能让弟妹死心塌地。”许一年感慨,“当时弟妹和你相遇时,也是受了重伤?”
“谢家这事虽然不怀好意,但也算是做了唯一一件好事。”
“我在那群渡劫里瞧见谢家人了,你们谢家好歹是仙人后代,怎么出了这么多歹笋,也不怕先祖棺材板盖不住?”
“看到你和弟妹,我想我师妹了,要不是那狗东西,我和我师妹,肯定也这么好。那狗东西死得轻易,也不知道师妹见到他,会不会怪我没有将他千刀万剐……”
许一年想得哪说到哪,也不用谢南珩回应,一个人唠叨得起劲,喋喋不休的,像是许久不曾说话,要将这些话给补回来。
谢南珩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打断,“闭嘴!”
谢南珩话音刚落,那边有修士忽然开口,“等等,我感觉到火之规则!”
旁边有谢家人道:“是不是这个?”
松泉在那渡劫提及火之规则时,眉头凝起,他也感觉到了,但感应一下谢家人施展出的火之规则,又眉头松开。
是这个。
谢家人骂道:“别添乱,专心对付小贼。这小贼怎么这么厉害?这阳和界,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厉害的小贼?”
看台之下的蛛丝源源不断,在规则之下坏了又生,坏了又生,某些五行规则,还能反克,更离谱的是,还能使毒,神识落到上边,暗毒素会瞬间麻痹神识,并若攀岩的毒蛇般缠绕而上,若不及时斩断,那毒素还能顺着神识侵入识海。
阴毒得很。
不像是正派修士。
这小贼,到底是什么人?
毫无符合之辈,倒像是忽然冒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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