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听老曹道:“何为五胡乱华?史书中行行白骨,字字殷红!那些下贱胡人,杀入中原做皇帝,我堂堂汉人,却连百姓都做不得,只能做他牛羊,所谓两脚羊者,任吃任杀,何尝有一丝尊严?”
明教这些好汉,读过史书的或者没几个,但豪肠热胆,谁也不缺,闻听此言,都不由切齿攥拳,大起同仇敌忾之心。
曹操视若未见,手往汴京方向一指,淡淡笑道:“宋朝太祖,欺凌孤儿寡母,做了皇帝,宋朝太宗,斧声烛影,占了龙椅。呵呵,得位不正,自然便要心虚,只怕手下臣子效仿,因此百余年来,一味盯着自家人做文章,毫无进取之意,以至于区区契丹野人,竟也被他占了汉唐故土,甚至怕他来打,甘言厚币,奉之为兄!呵呵,秦汉之世,岂有这等荒唐可笑之事?”
明教群豪既然造反,自然都视赵家为敌,然而平日大家里骂起来,左右也不过是“昏君无耻”、“奸臣当杀”这般骂上一气,哪似老曹这般,三言两语间,抽丝剥茧,连公认神武英明的太祖太宗都鞭尸一回,只觉得痛快淋漓,一股子血气直冲天灵盖,恨不得此刻就杀出帮源洞,同童贯拼个你死我活。
曹操摇了摇头,又道:“皇帝者,上承天意,下保黎民,若是有为的,便要开疆拓土,打下一个大大的江山,不然天下太平了,百姓们生儿育女,人口日多,哪里来得土地于他耕种?若是无为的,也要内修德政,外御强虏,呵呵,就算我汉人没本事欺负别人,终不能给别人欺负去,你们说是不是这道理?”
石宝众人,何曾听过有人这般解说皇帝有为、无为,在他们心中,有为的皇帝就是老百姓日子能过好些,不会轻易饿死了人,若是无为的,也就是如今官家这般,此刻听老曹所言,便是所谓无为,也堪称圣贤明君在世了,他们本心里都还是百姓,谁不望有个圣明慈悲、睿智勇武的天子?当下一个个大头狂点,觉得再有道理不过,浑不顾老曹此刻所讲,和他弟弟来打了本教湖宣二州有何关系。
却听老曹继续说道:“契丹人辱我百年,女真人虎啸北疆,待他分出了胜负,便是天塌地陷之时!这一届皇帝不行,难道我汉家儿女就要束手待毙?呵呵,武某常常同兄弟们说,吾辈男儿,当试手补天裂,方不负此身躯!”
明教群豪听得血脉贲张,他众人虽未必读过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名句,但老曹身上那股子天下兴亡吾自担之的气派,着实令众人心折不已。
尤其石宝几个,忽然想起鲁智深前几日说的话:“异日胡马南来,你旌旗所指,便是我等兄弟死战之处。”彼时还不知其意,此刻才全然明白,心中不约而同升起一个念头:他娘的,此等人物,就算为他战死,也是天地间第一等的痛快事也!
忍不住去看梁山众人,却见鲁智深、杨志、秦明等一个个好汉,虽都默然无语,却均把腰背挺得笔直,那种骄傲之态,着实溢于言表,看得明教群豪暗自羡慕不已。
老曹说的口渴,端起酒喝了一口,这才把话儿绕回来:“当时二龙山上,鲁师兄知我之忧,劝我以青密为门、登莱为室,以沂蒙山东面七州为根本,内修兵甲,结联梁山,积蓄实力,时机一至,便可挽天倾、济苍生,乃至重铸汉唐之盛世。”
在场明教众人中,王寅、祖士远、高玉三个,都自诩有谋,此刻听了曹操言论,三个隔席对望,都从彼此眼神中看出一个意思:相比人家,我们这个反造的是个啥啊!
王寅更是想到,这多亏圣公负伤昏迷,不然若是清醒的听完,岂不要活活羞杀?
曹操不理他们或激动发抖,或眉来眼去,自顾自道:“登州有个官儿叫宗泽,此人文武双全,很有本领,可惜是个死忠朝廷的人,留着他,碍我事,欲杀他,他却也是个好汉,因此武某带着一干兄弟走了趟汴京,一方面买个门路调走他,一方面安排兄弟们做官,占了各州兵权,所幸朝中的奸臣们甚有信誉,拿了我钱,果然办得妥妥当当。”
众人之前听他说得慷慨激昂,此刻忽然调侃一句,都不由大笑。
曹操亦笑道:“除此之外,又办了两幢事,第一件事,高俅的儿子高衙内,与我兄弟林冲有血仇,故此把他骗出京去,交给林兄弟雪恨。”
石宝一干人,听不大懂他布局七州的谋略所在,但听他办大事之余,不忘兄弟私仇,却是正合胃口,齐声喝道:“好义气!”
曹操又道:“为了骗这厮出京,却设计把皇帝也打了一顿……”看向王寅笑道:“正因如此,方有缘结识令爱。”
王寅连连点头:“正是天缘注定也。”
曹操哈哈一笑,续道:“本来这般安排,也自称心,不料朝廷不肯省事,三路大军来伐梁山,被我等一一打退,却又得了许多好汉,一同聚义!”
王寅等人听他说打败三路军马轻描淡写,想起自己等人被童贯打得节节后退,心中不由暗自惭愧。
老曹叹口气道:“我等积蓄实力,本为将来应对胡虏,岂肯同朝廷平白消耗?吾只得二赴东京,布了个局,让朝廷把眼睛往王庆身上放一放。机缘巧合,却被童贯看重,同他去征王庆,后来又灭田虎,封了个青州节度使职位,许多兄弟亦因此挂了军将职衔,山东七州,也彻底入我掌心。”
王寅、祖士远、高玉齐齐叫道:“好手段!端是了得!”
曹操一笑,摇了摇头不以为意,说道:“童贯这厮,倒是肯看重我,令我保使者走一趟金国,欲同金国结盟,共灭辽国,我本就视金国为潜敌,得此机缘觑他虚实,岂不正好?于是去岁一年,辗转万里,去金国走得一遭,果然是兵强马壮!又随金兵和辽国见了几仗,嘿……”
说到此处,露出讥诮冷笑。
厉天闰问道:“金辽之兵,比这些西军如何?”
曹操斩钉截铁道:“金兵打辽兵,摧枯拉朽。那些辽兵若打西军,千人之内对战,胜负各半,千人以上,西军居劣势,万人对战,西军必惨败!”
厉天闰等面色齐变,他们也打了不少仗,自然明白曹操意思,西军和辽兵的个人战力差不多,但是论将领指挥、论战斗意志,却是不如对手,因此人数越多,反而败得越惨。
可辽兵之上,还有摧枯拉朽的金兵啊!
这种相对直观的对比,让他们终于意识到,曹操为何对千里之外的敌人,如此看重。
曹操又道:“我在金国,大约露了些锋芒,使节归来是,金国皇帝阿骨打却将我扣住,此人不安好意,我也只得觑个机会逃遁,本要走海路归来,却又遇见个厉害妖人,逼得去扶桑国打了个转,顺便杀了扶桑国主,另立新皇,又留了几个兄弟,把持彼国大权,有朝一日,真个与金国开战,那里便起兵一支,奇袭金人老巢!”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都为其手段、胆略、布局所惊,遥想老曹在万里之外施展经纶大手,都不由激动颤栗。王寅猛饮拿着酒壶狂饮一气,白脸儿涨得通红,把桌子一拍,吐出一口痛快酒气:“嘿!此等事业,汉冠军、班定远亦有所不如也!”
祖士远激动地猛捏大腿,不断摇头道:“此真伟丈夫也!”
曹操等他几个稍稍平复,这才道:“及归青州,已是去岁岁暮,才知朝廷调令,令我二弟领兵三千,参与南征。”
明教众人神情一正,晓得正题来了。
曹操摊开手道:“数年以来,所遇诸事,独此为难!我同邓和尚、石宝、司行方、庞万春四个兄弟,早有结交之义,恩,还有金芝之事……本来还准备出使回来,便来南边访一访故旧,不料你们竟是扯旗造反了。偏偏此时,我和一干兄弟,明面上都做了军官。”
他这般一说,明教众人不知为何,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仿佛是自家造反,破坏了老曹恢复汉人昔日辉煌的伟业一般。
邓元觉叫道:“却是朱勔那厮,虐民太甚,不得不反。”
曹操叹道:“是啊,你们不得不反,我二弟也是不得不来!此刻还不是和宋廷翻脸之时,不然自家内耗不断,金兵打来大占便宜,武某岂不成了罪人?好在童贯不知我逃回,于是偷偷藏匿二弟军中,随他南征——”
说到这里,老曹叹了口气:“然而一见交战,我便晓得,你家造反必然要败。兵马不精,器械不利,便连如何打法,也没曾想清楚,恕武某直言,此事着实儿戏。”
王寅等见他说得直接,都不由苦笑:“却是不曾料到狗朝廷这般快反应。”
曹操摇头道:“本来想着,找个机会同你们暗通款曲,灭了这支大军,贵我两方合力,一举掀翻赵宋,然后全力应对胡虏……但是看罢贵教实力,只得改了念头,想着如何让你们这帮好汉不要枉死,留着有用之躯,再图将来。”
他这番话,邓元觉等人听来,是老曹眷念旧友,生恐众人兵败身死,王寅等人听着,则是另一个道理:本想同你们联手灭宋,看完才晓得你们不配。
若是这番话,老曹早早说出,不说刀枪相见,也要割席断交,然而到了此时此刻,一则屡败之下,心气早消磨了大半,二则曹操及梁山好汉们出力流血,数次救众人与绝危。谁不看在眼里、记在心中?
因此此刻听了此话,虽然难免觉得有些不快,但更多的感受,居然是理所当然。
老曹叹息了一回,这才说道:“于是我和我家二郎各行其是,他做他的将军,我便充做宋江兄弟,看看能否力挽狂澜。”
说到这里,却冲家余庆拱了拱手:“家兄弟,宣州战事,我的兄弟多有得罪,若有怨恨,武某向你赔罪!若是你不痛快,割我几刀亦无妨。”
家余庆在宣州几乎被武松等人打成了傻子,三万多兵马,随他逃回歙州的不足百人,此刻得知竟然是老曹的人,若说无怨,他岂不成了圣人?
只是此时局势如此,那么大一个永乐陛下,躺着至今不曾醒,女儿眼看成了人家老婆。
那么大一个王尚书,文武双全,擎天玉柱一般角色,坐着一言不发,还成了人家丈人——
他家余庆纵有千般委屈,也只得把胸脯一拍,做出豪迈模样,哈哈笑道:“不瞒武兄,小弟宣州战败,本来灰心丧气,心道官兵人数也不过几千,却把我几万人打得落花流水,如此厉害,我等哪里还有指望?如今得知竟然是‘武孟德’的兄弟,心里这才好受起来!”
说着挤了挤眼睛道:“小弟私心想着,将来武兄带着我们做大事,那些如狼似虎兄弟,也同小弟一伙了!大家一起把别人打得落花流水,岂不是快哉快哉?”
这番言论说出,老曹都呆了呆,挤出个笑脸道:“不想家兄弟如此宽宏大量,可见明教中英才济济!若是筹谋有道,何愁不成大事?”
看官听说,若按老曹本心,前番一场场厮杀、救人,都是施恩之举,到了此刻,大局抵定,话都说开,却是该适当立威,才算圆满!
他把场中众人看了一遭,石宝等人交情已深,王寅这边是丈人,唯有这个家余庆,甚为合适。
论地位,此人好歹也曾统管一州,若论实权,比四王五帅还大许多;
论关系,他又不是方腊元从一系,而是后来加入的势力,靠山包道乙又死了,手下能拿出手的也就一个统制官李韶,不拿捏他还拿捏谁?
万万没料到,这厮竟还是个泥鳅,一番话说得有情有理,老曹都有些感动了。
遗憾地咂咂嘴,人家不上套,也不好强行立威,也只得暂时熄了此念,指了指戴宗道:“我在乌龙岭时,派戴宗兄弟去找我家二郎,让他分支兵马,佯装明教豪杰去杀朱勔,当时谁知童贯连夜下了清溪县?本道彼此有番僵持,那边朱勔若死,金陵震动,朝廷必调童贯往援,圣公便可尽起大兵,衔后追杀,如此主客易位,或者可挽狂澜于极危,谁知……唉!”
长叹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明教众人把前后情形一想,发现果然如此,若是那一夜沈寿等人未曾冒然出兵,童贯岂能轻取清溪?
清溪若是不失,背靠帮源洞,西倚新安江,歙州睦州两军合力,正好与童贯相持,等到朱勔死讯传来,局势必有更改,说不定还真能反败为胜。
一时间,众人都不由深深惋惜,更是隐隐在心底生出个念头——“武孟德”这般苦心造诣,尚且难成,怕是……圣公并无天数在身吧……
殊不知老曹本意,竟与他们所想迥异:若是当时彼此相持,童贯这等人多半畏难不前,以至于拖延日月,而一旦金陵告急,童贯毕竟是知兵之人,又岂会轻易撤退?定是要急急打了帮源,才肯北顾。
然而事情本来真相,其实一向不重要,人心所想,人心所向,才是真正要紧处。
老曹一番言语,解决了此行手尾,日后对上方七佛,方金芝,甚至醒来的方腊,也不过是这般话术。
邓元觉听他说到此刻,酒已喝了几壶,见终于说完,兴高采烈站起身,大叫道:“‘神行太保’,佛爷瞧你也吃得饱了,快快同大伙儿说一说,那个‘活典韦’,究竟如何杀的朱勔狗贼!”
此话一说,不止明教群豪,梁山一众好汉也都打起精神,目光烁烁望向戴宗。
戴宗也吃得饱了,把嘴一擦,起身走到中间来,说出此行经历——
这正是:手尾因由至此结,老曹雄论折英杰。萧萧风起武松烈,灿灿刀光朱勔绝!
第509章 江南六王聚金陵
戴宗此刻站起,将要开口,方才晓得老曹何故要拦上一道,先自长篇大论解说一回——
老曹本来用心,颇对明教不利,若不定下基调,戴宗一旦说错了话,纵使不至于鸡飞蛋打,也难免多生波折。
此刻老曹已然铺陈完毕,他再开口,说话便有方略,当下琅琅说道:“此前方杰方元帅重伤,武大哥令唐斌兄弟骑了他宝马,飞奔回山,搬请安神医来救人,两千里河山,三日即越,及到山下时,人马俱累得垮了,幸好我梁山在水泊边上设了个酒店,由‘旱地忽律’朱贵掌管,这才及时发现了他。”
唐斌飞奔两千里报信求医一事,邓元觉等尽皆知晓,王寅、高玉这些却是首次听闻,都不由感慨异常,齐声道:“好汉子!真个义薄云天!”
戴宗又道:“在下会使神行法,可带一个同伴,日行四百路程,当下保着安神医下山,一路赶到清溪……”
说到此处,厉天闰起得身来,恭恭敬敬道:“戴兄千里神行,送得神医到来,却不止救了方杰,若非神医,厉某亦是必死,神医厉某已然谢过,却不曾谢过兄台——”
说罢便要下拜,戴宗身形一闪,上前扶住,诚恳道:“厉帅,莫要折杀小弟,兄弟之间何谈谢字?万事尽在酒中。再说,以后沙场征战,说不定何时便要你来救小弟,难道到时候小弟再跪还你么?”
石宝、邓元觉亦叫道:“老厉,不说大恩不言谢,单说梁山好汉,岂不也是自家兄弟?莫要见外了。”
厉天闰想了一想,露出笑意道:“那便如此!他日戴兄若有危险,千山万水,千难万险,都看我姓厉的行事!”
戴宗连连摆手:“啊哟,我只愿千山万水平平安安,千难万险与我无关,厉兄好意,小弟心照,至于危险,还是算了。”
他故意做出害怕吃惊、谨慎过头的模样,众人都不由大笑,邓元觉叫道:“老厉坐下,让戴兄说武二郎的事。”
戴宗拱拱手,回到中间,笑道:“却说到得睦州,安神医自去救人,小弟却要赶去告知我哥哥,鲁师兄等人下山来援之事,承蒙夏侯成兄弟引路,乌龙岭见了哥哥,哥哥见我到了大喜,便派我速速去宣州找二郎,要他分兵扮作明教兄弟,攻金陵、杀朱勔,以促童贯……回援!”
这就和老曹之前言语对应上了。
戴宗因为腿快,当年混迹官府时,便常常充做信差,官场上顾虑最多,送信之余,两边都不免有许多答复,这边怎么说那边怎么讲,这个心情如何那个表情怎样,都在他一张口中,长此以往,倒是锻炼出了讲故事的本事,此刻说及正题,却是声情并茂。
只见他露出一副吃惊模样:“谁知我到得宣州方知,他兄弟两个竟是想到了一处,武二郎听说童贯屡战屡胜,决心杀了朱勔让他分心,我到之时,他已自出发数日,却是不曾带兵,只带个十六岁的小兄弟,唤作杨再兴的,随从相帮。”
“啊哟!”明教群豪齐齐惊叫!
十余年来,明教刺杀朱勔,少说也有数十次,每一次出手,少则数十人,多则千百人,便是这里坐着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就算没亲自刺过朱勔,也参与过定计、接应等事务,却从不曾成功过一次。
别说成功,若只损兵折将,已然堪称顺利,便是全军覆没亦有好几出,因此他众人此刻听说武松去杀朱勔,竟只带了个十六岁的少年相帮,都不由大吃一惊,只觉这个武二郎不晓得朱勔厉害,忒也托大。
王寅皱眉道:“这般行事,倒有古人风采,当年荆轲刺秦王,不是只带了个秦舞阳?”
家余庆麾下统制官李韶,瞪大了一双愚蠢的眼睛:“王尚书,这个秦王是何人?比朱勔还厉害么?”
曹操大笑:“这位兄弟,秦王后来灭了六国,统一天下,乃是世间第一位皇帝,秦始皇是也!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若说他是头老虎,那朱勔连狗也不算,至多是只偷油的老鼠。”
又看向王寅:“岳丈有所不知,荆轲虽然神勇,武艺毕竟粗糙,要是我那二弟,哈哈,连‘图穷匕见’都可省了,秦始皇若敢放他进三丈之内,凭一双拳头也砸杀了他。”
老曹平素气派虽大,那是骨头里刻着的,说话行事,毕竟谦恭近人,然而此刻满口夸耀武松来,哪有半丝谦和之意?满脸都是自豪兴奋的光彩,石宝等人看在眼中,都不由暗自羡慕:他兄弟之间感情好深!
戴宗见曹操说完,接着道:“莫说诸位吃惊,小弟当时也是惊得木了,我这神行法能带一人同行,因此带了一个叫云宗武的兄弟,沿途去追武二哥。云兄弟本来是田虎麾下猛将,江湖人称‘刀剑乱’,因爱我哥哥义气,死心塌地相随,在梁山坐了玄将交椅,与索超、史进、朱仝一般。”
索超、史进武艺,众人大都见识了,一听便知这姓云的也是个高手。
“宣城前往金陵,三百余里路程,小弟同云兄弟两个疾行一日,一直来到金陵城外,兀自不见武二哥身影,正急切入城,却有数十人忽然在城门外打了起来,拦住我二人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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