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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断亲?怎么会这样”
  “不是吧,他爹娘也同意?”
  “?大伯,你说真的”
  虽然意外,秦平却竟然松了口气,有这样一个游手好闲的弟弟在,秦槐哥再努力也是白搭,不过断亲……
  “都别急,听我给你们说……”
  原来秦大伯被请到秦柳家时,就已经闹了起来,秦柳嘴里吵吵嚷嚷,说凭什么不给他砜粮食,是不是想逼死他。
  秦柳的大哥秦槐和他的嫂子就站在院子里,一个面露愤色,一个苦楚无奈。
  秦柳的爹娘秦老根和秦刘氏,坐在一旁。
  秦刘氏还在不停的抹着眼泪,嘴里一直说什么造孽呀,作孽呀。
  可爹娘和大哥大嫂的这副样子,完全不能动摇秦柳的想法。
  其实他未必不知道粮食涨价是有原因的,只不过他只看重他自己能得到的钱财,再不还钱,赌坊要砍掉他的手。
  粮食涨价只是他找的一个借口,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想卖粮食,拿银子去还赌债。
  就算他把粮食卖了又怎么样?难道大哥大嫂还能看着他饿死?爹娘会同意?秦柳很有底气。
  秦柳要卖粮食,他大哥大嫂当然不同意,粮食卖了吃什么?何况卖来的银子也落不到他们手里。
  落到秦柳手里的银子就像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秦柳吵吵嚷嚷着说把他自己的那份粮食分给他,不然他就去死。
  其实他哪有什么粮食,地是他爹秦老根的,粮是他大哥大嫂种的。
  一听秦柳说要去死,秦老根脸色变了“混账!不行”
  “爹,我实话给你说吧,赌坊那边,我再不还钱,就要砍掉我的手,堵房的打手都是穷凶极恶之人,他们什么做不出来,爹娘,大哥,你们就救救我吧,我发誓,等把这次钱还了,我再也不赌了!!”秦柳眼泪鼻涕齐下,本就拥挤的脸皱成一团。
  哭得好不伤心,声嘶力竭的发誓。
  “哎呀,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呀,爹娘哪能看着你被砍掉手,那不是要了娘的命吗”秦刘氏嚎得凶,眼神却看向了秦槐那边,显然是等着秦槐开口呢。
  秦槐火冒三丈,又是这样,秦柳的赌债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已经还了两次,加起来十两银子。
  当时他也是这样跪在地上求他们,也发誓说自己再也不赌了。
  可结果呢?秦槐忽然间想明白了,他这个弟弟,没救了。
  秦柳是自己的亲弟弟,旁边哭得凄惨的也是自己的老娘,可秦槐深深叹了口气,眼神复杂。
  他回想起,虽然家里田地也有几亩,在村里算是地多的了,按理来说收成是够全家人吃饱穿暖的。
  可刚开始的时候,秦刘氏说秦柳聪明,能考上状元,要供他读书。
  这年头读书花费可不少,秦槐也咬牙坚持,本以为供出个读书人,考上秀才也能不交税收,到时候就轻松了。
  可他没想到,秦柳连童生都考不上,而立之年了,被学堂劝退后,又整天游手好闲,地里的活从来不干,甚至还养成了偷鸡摸狗的习惯。
  村里人找上门,秦老根和秦刘氏从来都不出面,他们两夫妻不得不陪着笑脸,低声下气的给别人赔礼道歉。
  而后秦柳的名声在村里面坏了,他又想方设法的磨走了秦刘氏的钱,在镇上租了一个房子住,染上了赌后,秦刘氏还偷偷拿家里的银子给他还债。
  这一切都是瞒着他们两夫妻做的,直到秋收后,县里的衙役下乡来收户税,秦刘氏一分钱都拿不出,秦槐才知道。
  当时秦槐恨不得把他这个弟弟打死,他娘一直拦着,秦柳也向他保证再也不赌了。
  结果后面又卖了一次粮,还了赌债,他强行把秦柳在镇上租的房子退掉,警告他不许再去镇上。
  卖了粮食,全家人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秦槐看向了自己的妻儿。
  他的妻子嫁给他这几年来,没有一日休息过,下地干活,照料家务,整个人累得面黄肌瘦,恍惚间他想初见的时候,那个明媚大方的女孩。
  他的一双儿女,眼神懦怯,瘦弱矮小,也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
  “亏待你们了”秦槐低声昵喃,眼神变得坚定,他的弟弟整天游手好闲,还养的肥头大耳,像个镇上的少爷。
  他的妻儿却吃不饱穿不暖,他娘明明知道秦柳要赌,还要偷偷把家里的银子拿给他,之前他却一直看不明白,如今他秦槐醒悟了。
  “爹娘,我上次就说过了,那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卖粮食给他还债的”秦淮的话中疲惫不堪,看向秦柳的目光,也失望至极。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户,在地里刨食,赚不了多少钱,勉强糊口,不能一次次的给秦柳还负债。
  “槐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管你的弟弟了吗?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秦刘氏哀嚎,看向秦槐的目光又失望又怨恨,好像是他逼着秦柳去赌似的。
  “娘,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去一次次的给他还债,何况我已经成家了,我的妻儿饿得面黄肌瘦,他整天游手好闲,竟然还管不住自己的手,要去偷要去赌,我还能怎么管他呢”秦槐语气并不激烈,话中字字句句都表露出他的决心。
  “天啊,老天爷啊,这不是逼我去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