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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包车上坐着的女子身姿因惯性不受控制前倾。
  细白的手指下意识抓住扶手,一手搂紧了怀里的小皮箱,慌忙回头,刺眼的车灯让她抬手遮眼。
  看不清车里的人。
  车夫直接停了黄包车,转身面对客人拿汗巾擦擦汗,诚惶诚恐道:
  “小姐,小的就送你到这了,前面便是大帅府,说不准那辆车还是大帅的车。”
  要不是为了一个银元,车夫不会冒险从火车站送这貌美千金来这边,跑了两个多小时,挣钱哪有没风险的,这个世道胆子大才有机会挣钱,但遇见权贵,车夫还是退缩了。
  林慕清从包里拿出一个银元,递给他,小声道:“那我下车,这个银元给你,谢谢你跑一趟了。”
  “我该多谢您,有缘再见。”车夫拿了钱拉着黄包车跑了。
  她拎着小皮箱孤身站在梧桐树下,侧目看了一眼不动的汽车,便继续往前走。
  后面的汽车绕过她从她身侧缓缓驶过,司机降下车窗,露出刀锋般冷酷的侧脸,冷声问:“什么人?”
  女子脚步一顿,犹疑地瞥向司机,心生警惕的小心翼翼。
  打量气派的汽车,又看了眼车后车窗紧闭的后车座,似乎看见一个男人的侧脸,犹豫几分才说:
  “先生你好,我是南方来的,找闻书麒,请问您是大帅府的人吗?”
  第250章 军阀大帅想招惹的双面野蔷薇(1)
  司机闻言,一挑眉,向右后方看,询问其意见:“九爷,南方的难不成是林家遗孤?”
  后车座,闻堰生正懒懒倚坐,漫不经心地向车窗外的女子扫了一眼,隔着车窗在黑夜即使有路灯也像蒙了一层纸看不清。
  只能瞧见长发披肩,薄卷的刘海,没戴任何耳饰和头饰。
  闻堰生双手交叠于膝上,淡漠如水,黑眸轻眯,随意道:“带她进府瞧瞧。”
  司机便对窗外的女子说:“前面一直走就是了。”
  “好的谢谢。”
  礼貌而温雅的女子声从前窗传来,男人只吩咐司机开车。
  到了府前,铁栏栅被守门兵打开,车没开进去,而是在门口停了。
  她小跑跟上去,刺眼的车尾灯随着司机下车开后门熄灭,军靴落地,一个身长九尺高的军官走下来。
  公馆门口的灯光明亮,足以看清男人的长相与穿着。
  黛蓝军服穿的贴身矜贵,军帽勾在手中,他有着一张令人惊艳的皮囊,周身有一股内敛的野劲,狮子的内敛,狼的野劲,气质非常独特。
  她抱着皮箱与其有五米远的距离,站着没再上前。
  她询问的温吞:“军官您好,请问您是闻家长辈吗?”
  “嗯,闻书麒在里面。”闻堰生目不斜视,未曾观她一眼,留下一句话便进了大门。
  司机示意她进去,“跟着九爷,小姐可是林家遗孤?”
  “我是,小女林慕清,那是大帅?”
  司机应的冷淡:“对。”
  闻言,她脚步轻缓,跟着进了公馆,满园桂花,十个守卫,花园中央的龙头喷泉无一不彰显公馆的气派。
  公馆是一栋豪华的洋楼,白墙黑瓦,厅堂宽敞灯火通明,复古典雅的装修,双向扶梯走下来一个带有书香气的青年。
  与她踏入门口的目光相对。
  “是你找我?”闻书麒目光一滞,好生漂亮温婉的女子。
  闻堰生坐在两人之间的沙发上,下人在一旁沏茶。
  “林小姐坐。”闻堰生此时才粗略看了她一眼。
  站在门口的少女眉间淡愁谨慎,素面朝天依旧有美丽的容貌,温软白净。
  轻缓摇曳走来,粉白的腮如蔷薇,洋绸短褂配白色半身长裙,双手拎着皮箱垂在身前,像留洋归来的大家千金。
  闻书麒一身藏青长褂,戴着黑丝圆框眼镜,撩开长褂坐下,恭敬看向独坐一椅的男人:“九叔,书麒并不认识她。”
  林慕清在深棕软皮沙发上坐下,皮箱放在脚边,说明来意,落落大方地看向闻书麒,并无羞怯。
  “林家的事想来两位应该知晓,林家与闻家父辈曾定下一婚约,小女是托父之言来履行婚约的。”
  闻书麒只在十二岁时听爷爷说过一次,但后来他出国留学七年,回来两年也没见过这个所谓的未婚妻。
  早已心有所属的他,接受了洋人思想,根本接受不了封建时期定下的婚约,长的漂亮也没用,林家被各地权贵瓜分,一介孤女,身份钱财皆无,如何能做他的妻子。
  闻书麒只能看向闻家如今的掌权人,心里对封建婚约的厌恶,语气难免刻薄:
  “九叔,这个婚约我不认,林家跌落尘埃可没资格旁上闻家。”
  闻堰生神情淡然,看起来无波无澜,言语却严厉批评,冷扫一眼闻书麒:
  “长辈定下的婚约岂是你一言能毁约,目无尊长,忘了礼义廉耻,去祠堂罚跪一晚。”
  闻书麒回忆起刚刚脑子一热说了什么,冷汗都出来了,都是大胆发言的思想影响了他,推了推眼镜,言语挽救:“九叔教训的是,我一会就去。”
  再看对面隔着一张茶几的女子,闻书麒不敢再出言不逊。
  “林小姐放心,这个婚约既然是家父定下的,闻家一定履行承诺,家父曾受林大帅一恩,闻家不是忘恩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