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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摸着他们这一片距离市里比较近的缘故,有关系的、家境比较好的都喜欢分到他们这里来。这些人明显比那些没关系的普通人家要娇气,你敢信这年头还有不会生火做饭和洗衣服的人。
  原身以前还以为城里人都这样,去了机械厂才发现,这样的城里人是很少的,大部分城里孩子从小也是要开始干活的,至少这些日常的活儿是不在话下的。
  他们大队对知青从一开始的欢迎,到现在的厌恶绝不是单纯地排外。
  王大河深深叹了一口气:“上头非要分这么多,咱们大队也没办法。大家都喜欢往咱们公社挤,其他大队都三四十个知青了,所以现在就往我们大队扔了。这还是咱们大队长好说歹说,这才拦住,要不然怕是不止这个数。”
  正说着,就看到一个干部打扮的人领着几个年轻男女走了过来,不用问就知道肯定是这几个人。
  跟在知青办干部身后的年轻男女们,最大不到二十,最小看着顶多十六七。
  他们要么踩着小皮鞋,要么就是穿着回力鞋,身上衣服都是没有打补丁的,有一位女同志还穿着的确良裙子,一看就知道家里条件都不错。
  王大河跟石立夏使了个眼神,瞧,人这不就来了,就这个德性哪里是来干活的。
  “这里的路也太差了,我刚才差点把脚给崴了。”
  穿裙子的女知青嘟囔着嘴,一脸的不悦。
  和别人不一样,她身上只背着一个小小的挎包,手里还拿着一把小扇子,不停地给自己扇风。
  看她那模样不像是下乡插队的,而是来郊游的。
  一个高个子知青白了一眼:“这是乡下,又不是城里,不知道你怎么想的竟然这么打扮。咱们是下乡干活的,不是上台表演的。”
  穿裙子知青顿时红了眼,小脸委屈极了:“向红,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李向红耸耸肩:“我说的是实话。”
  穿裙子知青眼泪直接掉了下来,她身边背上扛着一大堆包袱手里还拎着两个皮箱的知青不悦道:
  “李向红,我们应该友爱团结,你太不像话了。”
  李向红嗤了一声,“你喜欢当走狗,别拉上别人。”
  “你怎么说话呢!”
  “你们别吵了,别为了我伤了和气。”
  ……
  哦豁,这还没进村呢,竟然就有戏看了。
  石立夏饶有兴致地打量这群人,感觉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大队怕是又要热闹了。
  每次新知青刚下乡,都会闹出不少事。
  有新知青之间发生矛盾的,也有新知青和老知青不和的,往往能闹到农忙的时候。
  那时候大家都累得快脱一层皮,空闲的时候就想躺下来睡觉,也就没心思折腾其他了。
  王大河看到这一群知青,顿时感到头疼。
  “丫头,你把你肩上的东西放上来吧,叔没法用牛车载你,帮你运个行李还是没问题的。”
  石立夏连忙道谢,将自己的行李都放了上去。
  能有牛车帮着拉行李,石立夏已经感到非常庆幸了,否则扛着这么多东西走两个小时的路,肩膀怕是不能要了。
  和石立夏相反的是,知青对牛车极为不满。
  “接我们的车呢?不会是一辆牛车吧?”
  一个女知青难以置信,竟然派牛车接他们,而且才这么一辆,他们这么多人呢,根本不够坐啊。
  王大河不高兴了,牛可是农村重要的生产资料,平常都舍不得让它拉重物,现在地里已经开始忙起来了,能匀出一头牛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而且他过来接人,还要耽误大半天的活呢。
  结果这群知青倒好,不仅不感激还嫌弃上了。
  原本王大河还想着要是一会把行李放上去后还有空位子,就给这里最弱的知青腾个位置,现在完全没这心思了。
  他板着脸道:“自己把行李放好,要是中途掉了我可是不管的。”
  王大河长得高大,脸色黝黑,不笑的时候瞧着还挺凶。
  知青们虽然不忿,却也不敢顶撞,一直嘀嘀咕咕地将行李放到牛车上。
  他们带的行李不少,再加上不会整理,牛车装得满满当当,堆得跟一座山似的,还得用草绳捆着,才不至于让最上面的东西掉下来。
  穿裙子女知青走到王大河身边,“大叔,我身体不好,能不能给我腾个位子让我坐上去?我怕我一会半路晕倒,耽误大家。”
  牛车虽然装满了,可前面还是留了位置方便赶车的人坐着。
  王大河斜了她一眼:“就这几步路都走不了,那还下乡干嘛?让我们这些老农民白养啊?刘干事,这样的知青我们可敢不收,要是出了事反倒还怪到我们头上了。”
  知青办刘干事只觉得头疼,没好气瞪了穿裙子女知青一眼:
  “李欣蕊,你能行就去,不能行就自己去打报告换地方,多的是知青想插到这里来的。”
  李欣蕊抽噎着:“我,我就是刚才晕车所以不舒服……”
  “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们这些知识青年,我们下乡是为了帮助你们建设的!”刚才为李欣蕊说话的男知青很是愤怒。
  王大河听这话,直接要去拆草绳:
  “把你们的东西都拿走,刘干事这可不是我们大队喜欢找事,你看看这批知青的态度。都把自己当资本主义娇小姐娇少爷了,我们是农民可不是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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