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荣妹本来就不是个大方性子,这些年为了这些事不知道闹了多少回,可最后都不了了之。
于是她也就在这个家摆烂了,有吃的就抢,有活就躲,反正甭想占她便宜。
别人都说他们家嫁女儿跟卖女儿一样,其实搞这么一出的也不是他们是老太太,分明就是不痛快他们抢走石盈盈的相亲对象,所以刻意狮子大开口,恨不得把这婚事给搅和了。
只不过他们也没怎么反对就是了,他们也不是都给自己留着,主要还是为了给大儿子娶妻,石丰秋运气不好婚事总是不顺,现在婚事成了老大难,也就只能提高彩礼才有更多挑选余地。
家里的钱他们根本没机会碰,全都是老太太一个人拿捏着,石丰秋娶妻能给彩礼钱都不错了,甭想多拿出来。
二女儿公婆都不是省油的灯,她自顾不暇,也没法怎么帮衬家里。
石广顺和曹荣妹就把主意打到三女儿身上,她是家里除了石盈盈长得最漂亮的女孩儿,又是个高中毕业生,虽然在村里名声不好,可换个地方谁知道?
结果,还真被他们算计到了,现在回想都觉得他们这事办得太好了。
一开始曹荣妹觉得老太太闹这么大动静,生怕婚事黄了,不过后来经过丈夫一分析,这么一来也挺好,不仅他们能多拿到好处,还能让三女儿女婿以后不用再顾念家里,一举两得。
现在四房又开始作妖,曹荣妹觉得没法忍了,他们家现在起来了,丈夫在公社干活也是拿了工资的,一个月有十五块呢!
虽然比正经工人干部差远了,可在乡下一个月挣这么多钱可不容易,而且石广顺在大队里也是记工分的,年底了也能分粮分钱的,拿了两头好处。
所以要是分了家,他们也不怕什么都分不到会活不下去,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老太太还在呢,这事不能提。”
曹荣妹气闷,“那得等啥时候啊?这年头各家成家立业,有几家还混一块不分家的。”
现在不讲究什么父母在不分家,很多人家儿女都成家立业后,家里的房子不够住,就自然而然地分家了。
尤其第三代开始准备婚事,更没法再住在一块,地方实在不够大。
他们家条件算是比较好的,虽然都是泥坯房,可好歹都是瓦房,而且地方占地面积也大,目前也能住得开,所以还能凑合在一起。
其他人家像他们一样的早就分家,找大队要宅基地建房了。
按理说,他们又不是长子,老太太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长子就该将老人带到城里享福,把老人丢家里让弟弟们照顾,古往今来没这个道理的。
他们占了家里最好的资源,不就最该孝顺长辈吗。
就算有的人家父母不是长子照顾,那也得是小儿子,跟中间的孩子没啥关系。
这个家好东西都是老大老小拿走了,他们也该多做一些,分家了他们也不是撒手不管,每个月就按照村里的习俗,该给粮给粮,病了一起分担医药费。
石广顺也不是那种愚孝的人,非要守着老太太过活不可。
曹荣妹弄不明白,“孩他爸,你心里到底是咋想的?为啥一定要守着老太太?”
“咱们已经守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后面一点,你放心我不是那吃亏的人,我这么做有我的道理。”
曹荣妹知道丈夫是个有成算的,不是瞎胡来的,虽然不高兴也没再反驳。
“你给闺女写封信,跟她说一声让她把女婿盯紧了。女婿没那些花花心思,可架不住别人有坏心思。以后她要是不回来,就别让女婿一个人回来了。”
“行,我一会就写。你也不用那么生气,老太太现在就是纸老虎,四房也都是目光短浅的,成不了气候,依照你的本事,他们就跟孙悟空遇到如来佛祖,被压得翻不过身。”
曹荣妹噗嗤一笑:“尽是会说好听的,我这辈子就是被你这张嘴给诓了。”
石广顺笑眯眯把石年年给邢锋打的洗脚水抬到自己屋子里,怪声怪调地用不知道哪里的戏腔唱道:
“娘子~让为夫伺候你洗脚~”
另一头石年年屋中,气氛就没有那么好了。
胡桃花进了屋就去拧石年年的耳朵:“你疯了啊,用得着你一个小姑娘去献殷勤!”
“妈,疼,疼……我不过是给姐夫打了盆洗脚水,有什么啊。”
石年年握着胡桃花的手,委屈地叫着。
“呸,真当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是你妈!你撅起屁股我都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正在给你看相看呢,要是闹出事我看你怎么办!”
胡桃花松开手,恼怒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
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丫头片子竟然有这么大的主意,要是刚才被曹荣妹嚷嚷出来,以后还怎么做人,还怎么找对象?
“您能找到什么好人家啊。”石年年撇撇嘴,一脸的不服气。
胡桃花又怒了起来,可却再下不去手教训。
这话听着不动听,却是老实话,她就是个村妇,身边的亲戚都是村里的,大多连公社都没去过几回,能认识的也都是农家汉子,哪能找到什么好的。
唯一跟城里搭上边的,又是二房的人,他们一个个鼻孔都朝天,跟他们家一向不对付,会帮忙才怪了。
“那也不能盯着你堂姐夫啊!要是传了出去你还做不做人了?而且你以为你二伯家是好惹的,到时候不把你撕了才怪。石立夏别看她懒懒散散的样子,那是没招惹她,你招惹她一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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