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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口恶气不出,她憋得慌!
  今日的天儿瞧着挺好,乍亮的光线倾洒在整个东篱阁,将梅花树的影子投射在地上,错综复杂的树叉在地上摇曳着。
  沈默走过去踩在梅花树的影子上,伸手摘下一朵梅花捧在手中,“幼容,本宫的嫁妆都在哪儿放着?”
  幼容走来,“回公主,都在隔壁的屋里放着呢。”
  有百日的时间,她可以慢慢想法子离开北凉,眼下,她需要利用这次机会寻找谢章与谢勋。
  她想知道他们二人是否活着,若是活着,如今又过的如何。
  沈默低头看着掌心中的梅花瓣,“幼容,陪本宫出府一趟。”
  “啊?”
  幼容眉尖紧皱着,有些不大情愿,“公主,您现在可是明妃娘娘,岂能随意在街上行走?”
  “那你在东篱阁待着吧。”
  沈默扔掉梅花瓣,转身朝着大庭走去,幼容赶忙紧跟上去,“不行,奴婢要陪着公主。”
  马车从淮王府驶出,钟管家吩咐一旁的侍卫,“派些人暗中跟着明妃娘娘,可别让她在路上出了事。”
  侍卫拱手道:“是。”
  钟管家忧心的望着逐渐走远的马车,左手握拳,在右手的掌心不停的敲打着,脸上一片愁容。
  昨晚的事他都听杭弈说了,这位明妃属实是位不好惹的主儿。
  而明妃娘娘身份特殊,现下又住在淮王府,那三位皇子可都虎视眈眈的盯着淮王府呢,若是在这百日间出了岔子,届时,陛下定会怪罪二爷。
  钟管家越想越不放心,又吩咐站在另一侧的侍卫,“你再去派些侍卫,暗中跟着明妃娘娘,不论发生何事都要先保护娘娘的安全。”
  侍卫领命,挎着腰间的长剑离开。
  马车行驶在街道上,车内燃着炭炉,暖意怏然,沈默慵懒的枕在引枕上,指尖在腿上一下一下的敲着,也不知在想什么。
  马车内安静怡然,马车外却是声音嘈杂,有小贩叫卖的声音,有孩童欢乐的笑声……
  沈默坐起身,转身将车窗的门拉开一条微宽的缝看出去。
  边上摆摊的小贩挨的紧密,路上的行人从眼前一一而过,她眉眼略抬,瞧向对面的铺子。
  一间名为雅风馆的铺子坐落于前方的巷子拐角处,黑色的牌匾上描绘着通红的字样。
  店铺旁边架着画架,左右各放了两个,画架上画着山水图与人像图,人像图画的甚是逼真,人物神情的细微都描绘的活灵活现。
  沈默拉上车窗的门,淡声道:“停车。”
  侍卫闻言,勒停了马车。
  幼容疑惑的看着她,“公主,您要去做什么?”
  “你在马车上待着,别跟过来。”
  沈默起身走下马车,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头也未回的低喝了一声,“别让本宫再说一遍!”
  幼容被她冰冷的声线吓得身子一颤,也不再往前,她半开着马车门,看着公主走进了前面巷子口的雅风馆里。
  名为雅风馆,里面的布置也着实配得上这个名字。
  沈默踏进雅风馆里,迎面一股淡淡的墨竹清香沁入鼻尖,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雅风馆的师傅是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穿着黑色的棉袍,袖口上套着粗布所制的袖套,身前围着白色的围裙,右手拿笔,左手端着茶盏,游刃有余的在宣纸上作画。
  师傅瞧见来人,放下茶盏,为她指了一旁的椅子,“姑娘,你先做,我还有点就完成了,你稍等我一刻钟。”
  沈默颔首浅笑,“好。”
  她走到一旁的椅子前,双手微微提了下裙摆坐下,观察着这间雅风馆。
  摆设都很简单,两扇画着山水图画的屏风放置于两侧,两边各放着椅子与茶桌,四面墙壁上,贴着琳琅满目的画,堂中是店主画画的地方,所有的物品摆放在一面桌上,整齐有序。
  沈默手肘支在扶手上,指尖抵着太阳穴,在这种充满惬意与恬静的雅风馆里,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安宁。
  不知不觉中,她浅睡过去。
  直到耳边传来师傅的声音,沈默才悠悠转醒,她看向师傅,脸上挂着一抹歉意的笑意,“抱歉,昨夜没休息好,今日有些乏了。”
  “不碍事。”
  师傅将画好的画放在靠墙摆放着的桌子上,走到大堂的椅子上坐下,问道:“不知姑娘想画什么?”
  沈默将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点击着木质的扶手,“我想让师傅画两个十一岁孩童的画像。”
  师傅抚了抚胡须,了然点头,“那姑娘将这两个孩子的面貌特征一一告诉我。”
  “好。”
  沈默低垂着眼,似在仔细回忆着谢章与谢勋的面容特征,将这些一一告诉师傅。
  雅风馆里燃着炭火,火苗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一人说话,一人仔细聆听,动手作画,大致一个时辰过去,师傅放下毛笔,“姑娘,画好了,你过来看看是否与你说得孩童长相一致。”
  沈默站起身,走到堂中,低头看着铺在桌上的两幅画像。
  左边是谢勋的,从脸部轮廓到神情细微的描绘都与十五年前的他如出一辙,这等画工,沈默着实佩服。
  她又看向右边的画像,谢章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眼中,师傅将他眸中的那股狠戾画的极为逼真,逼真到让沈默有一瞬的错觉,好似十五年前的谢章就站在她对面。
  <a href="https:///tuijian/fuchou/">复仇